驰喊了“cut”后,戴敏抱着一床小薄毯飞快冲过去将人裹住,另一只手递上水壶,薛霁真微微透着血色的嘴唇无力地含住吸管,断断续续地补充水分。
&esp;&esp;这场戏拍的是桑恪短暂的一次清醒。
&esp;&esp;混混沌沌数十年,醒来后立刻又是打击。
&esp;&esp;时间一刻不停地朝前走,所有人都不再是记忆里的模样,唯有桑恪被命运按在原地,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残忍呢?
&esp;&esp;沙驰在看监视器的回放画面,思考要不要先保一条。
&esp;&esp;文戏消耗情绪不比消耗体力,歇一会儿又能上,情绪一旦开闸,更多时候收放都由不得演员自己。薛霁真上一次拍这么激烈起伏的戏还是处女作《玉门雪》,从重头戏上了排片单的前几天就开始焦虑、酝酿,一直到拍完的第二天第三天,情绪仍然没有恢复。
&esp;&esp;戴敏几乎跪坐在地上支撑老板:“再来一次受得了吗?”
&esp;&esp;薛霁真说不出话,无声地点头。
&esp;&esp;几个搭档演员也提起精神,准备再来一条。
&esp;&esp;反倒是沙驰,看了会儿,咂咂嘴。
&esp;&esp;他摸了摸下巴的血痕:“其实挺好的。”
&esp;&esp;沙导觉得自己也该知足,情绪主导节奏的文戏就怕太满,满了反倒不美,没有留白让观众去发挥。这么一想的话,刚才那一镜的确很不错。
&esp;&esp;薛霁真还没说话呢,戴敏喜色已经摆在脸上了!
&esp;&esp;要收工下班啦?
&esp;&esp;副导和摄影又凑上去跟着研究了一会儿,最后是沙驰做主,一锤定音:“真的挺好,过了。咱们小薛老师今天好日子提前收工。”
&esp;&esp;薛霁真松了口气:“谢谢大家,辛苦了!”
&esp;&esp;他披着薄毯缓缓站起身,精神肉眼可见的又起来了,唇角带笑朝搭档们挥挥手:“这顿饭到了月底一定补上,我先拜拜啦。”说着,顶着众人的注视,神色如常地带着戴敏回了后头的小休息室卸妆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