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过年比上学都累,这是善保最深刻的体会。
&esp;&esp;在现代,一家人在饭店吃团圆饭,热闹一晚上就是。其余亲戚朋友,打个电话问侯一番,何其轻松。
&esp;&esp;在这个年头儿,善保堂兄弟三个跟着君保到处拜年,差点把脖子嗑断,头嗑出血来。
&esp;&esp;旗人多礼,又讲究族居,一大家子全住一块儿。
&esp;&esp;这一走动,善保才知道,某保这个名子在钮祜禄家族实在是常见的令人发指。
&esp;&esp;其次还有外公他他拉家,河道总督不愧是大清的风格都做了很详尽的调查。
&esp;&esp;余子澄无奈,“以不变应万变,多在文章上下功夫。”
&esp;&esp;吴省兰倒是帮了大忙,他在京中多年,认识的人不少。善保才十三,真能考中秀才,他这做先生脸上也光彩,撸起袖子给善保开了不少小灶。
&esp;&esp;董鄂氏主要给善保准备考试用的东西,笔墨砚自然不用说,还要带上饭食,才二月份,天正冷呢。冷风朔气的,可带什么呢?派管家出去打听。
&esp;&esp;善保倒是没想太多,他本就不是娇惯的性子,何况原先受过不少苦,虽然在考场一呆就是五天,幸在天冷,身上也没馊。
&esp;&esp;从考场熬出来的时候,在一群蓬头垢面的叔叔级人物中间,善保犹是临风玉树。
&esp;&esp;一路考到五月份,善保才在榜单上确定秀才的身份。
&esp;&esp;这三个月,君保同员外郎刘华确定了一种革命友谊,刘华的儿子也在考秀才,得了榜单先跟君保分享,担心的人都在上面,刘华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恭喜大人。”
&esp;&esp;君保笑,“同喜同喜。”一落衙着紧回家,善保也是刚从吴省兰家回来,叔侄俩在大门口碰头,君保问,“去瞧吴教习了?”
&esp;&esp;“是。”善保脸上带着浅笑。
&esp;&esp;君保摸他的头,喜色难抑,“考得不赖,明年乡试,再加把劲儿。可去过元澈那里了?”
&esp;&esp;“先去的余先生那里。”
&esp;&esp;君保满意的点头,叔侄二人一并往内宅去,瞧善保并不十分欣喜,不由问,“觉得名次低了?”
&esp;&esp;“哦,不是,就一个秀才,又不是举人进士,欢喜也欢喜的。”
&esp;&esp;“嗯,有出息,就该这么想。”君保“咳”了一声,抿抿唇角,善保觉好笑,眼睛弯了弯道,“侄儿先去换了衣裳,再过来给叔叔婶婶请安。”
&esp;&esp;君保自无不允,拐脚进了院门儿,董鄂氏在屋里听到动静站起来,迎出门外,笑道,“老爷知道了吧?善保中了!”
&esp;&esp;“知道了。”君保由妻子伺候着去了官帽,换下官袍,一身宽松的竹青色夹袍着身,轻快舒坦的坐在炕上,背靠着引枕,方一脸淡定的道,“一个秀才,再考不中岂不白念这十来年的书。现在你就喜笑颜开,待善保中了举人、进士,你可如何呢?”
&esp;&esp;“唉哟,我的老爷,说得轻巧,一个秀才,从老祖宗开始算,咱家统共也只出过这么一个秀才。”董鄂氏说笑着,“善保也不知道随了谁,当年大哥表姐可都没这样伶俐。”
&esp;&esp;“说起来,我先去给大哥上柱香,也告诉他这好消息。”君保跳下炕趿上鞋往外走,走得急着,差点没门槛绊个跟头。
&esp;&esp;董鄂氏几步上前扶住丈夫,又气又笑,嗔道,“我的老爷诶,一个秀才而已,莫急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