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非哭丧着一张脸,心里直跳,可别因小失大,他们就是因着孝贤皇后的面子归到了内务府名下,如今听这话音,莫非七阿哥要选得用之人,心里思量琢磨着。这位小侍卫也不好惹,遂道,“奴才们这就回去重亲算了来,钮祜禄大人,您,您多担待,是奴才们昏篑了。”
&esp;&esp;善保高深莫测,“如此,我就静待几位管事的帐本子了。”
&esp;&esp;诸人上前各自拿了帐本,善保笑了笑,“先皇后的庄子向来是取三成租,你们也少打涨租子、吸佃户骨髓、羊毛出在羊身上的主意!闹出什么不体面来,别说几辈子的老脸,怕是……”
&esp;&esp;几人果然变了颜色,再不敢小瞧善保,当下不敢自恃,连连道,“奴才们省得,若是那样不省事,奴才们还算个人么。”
&esp;&esp;福康安在连间儿站了一时,听里头人散了,方抬脚进去。
&esp;&esp;“帐有问题吗?”福康安问。
&esp;&esp;“水清无鱼,这些人在庄子里都几十年了,难免生出贪妄之心来。”善保起身相迎,“敲打他们一番,会老实些。”
&esp;&esp;福康安扶善保一把,“坐下说。要是不老实,捡着刺儿头处置两个,杀一儆百。”
&esp;&esp;“我心里有数。”善保问,“侧福晋的院子收拾好了,你要不要去瞧瞧。”
&esp;&esp;“有什么好瞧的,放着吧,又不是我住。我纳侧,倒是辛苦你了。”
&esp;&esp;“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善保揉揉眉心,面上带出几分倦色,“年礼我都将单子拟出来了,除了皇上、皇后、太后那里,你上书房的几位师傅、咸安宫的师傅们,也各自备了一份,”将手边的礼单拿给福康安,“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心意要到。”
&esp;&esp;福康安细细瞧过,点头笑道,“可以,就按这个走吧。倒是这几个师傅处,还是要先跟皇阿玛说一声的好。”
&esp;&esp;“也要提醒景阳宫一声,同是住在宫里的阿哥,若两样行事,皇上那里也不好看。”
&esp;&esp;福康安笑了笑,无奈,“我知道,后天皇玛嬷在慈宁宫设宴,皇阿玛宣了五哥、五嫂、明珠格格、福尔康、还有我跟你过去吃饭。”
&esp;&esp;善保愣一下,笑问,“你倒还罢了,怎么也有我的份儿?”善保不知他在重华宫的工作得到了乾隆的认可,乾隆喜欢他做事尽心、识大体,,想来善保是他嫡亲的外孙女婿,真不是外人,便点了善保的名儿。
&esp;&esp;“你是大姐姐的女婿,叫上你也正常。”福康安道,“皇阿玛的意思,那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esp;&esp;慈宁宫。
&esp;&esp;太后对善保的印象一直极好,如今又是重孙女婿,较之从前,更近一层。和福康安说了几句话,就开始问善保,只把小燕子、紫薇晾在一旁。
&esp;&esp;“永儿孝敬了哀家一样新鲜点心,说是你教她的。”太后满面慈霭,善保这婚事是由乾隆亲自指定的,由官方认可,不包含任何私相授受、情奔天涯的违禁内容,太后自然乐于看到他们小儿女彼此情意渐生。
&esp;&esp;善保浅笑,“永格格天真可爱,偏爱厨艺,奴才看过些食点方子,就誊写了送予永格格。奴才不过是纸上谈兵,做出来味儿好,得太后喜欢,可见永格格心灵手巧。”
&esp;&esp;太后乐道,“你们这样就很好。皇帝的眼光再不会有错。”
&esp;&esp;善保笑道,“是。不说奴才得万岁青眼赐婚,就是五阿哥、五福晋,明珠格格、福额驸,也都是为人乐道的神仙眷侣。”轻轻的拽一拽太后的衣襟。善保有意在太后面前有意为五阿哥等人圆场,送他们人情。
&esp;&esp;太后暗自一叹,到底不想儿子为难,打起精神问,“紫薇,听说你前些天身子不大好,如今可还大安了?”
&esp;&esp;紫薇忙柔声答道,“谢皇玛嬷关怀,紫薇已经尽好了。”
&esp;&esp;“那就好。”太后淡淡地,“你皇阿玛心地最是柔软不过,你娘为皇帝守了十几年,皇帝心里是感怀的。孝顺孝顺,孝而顺,你们都成家了,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分寸二字,也当明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