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拔出饮月剑一个回身将从石门即将关闭的门缝中射入的暗器全然打落在地。
然而没等二人松口气,没能站起身的五师兄竟被古修士雕像手中抛出的长矛刺穿了胸膛,伴随着惯性他整个人被钉在了刚刚关闭的石门上。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殷唯似乎对眼前的事没能反应过来,她瞪大了双眼,眼前似乎也黑了一瞬,伴随着耳边尖锐的嗡鸣声,时间似乎也跟着静止了。
五师兄禁不住一口血喷到了殷唯的脸上和雪白的衣裙上。
她伸出双手,颤抖的按住五师兄被长矛穿透的胸口,似乎是想要为他止血,然而只一瞬双手就被涌出的鲜血染红。
哭声卡在了喉咙处,只发出破碎的哽咽声,“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五师兄!”眼泪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留下,在她脸上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整个人蜷曲着身体跪在了五师兄的身前,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了。
五师兄也许是太过疼痛,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充斥着诧异和不舍,他茫然了一瞬的眼睛缓慢望向蜷曲在他身前的小师妹。
抬手擦了擦她那被血水和泪水染花的脸,“别害怕,从这里出去,顺着河道向山下走,看见咱们进来的山坳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你要好好活着。”边说着边将染血的饮月剑塞到殷唯的怀里。
“好好活着!好好活着!你们都死了,我还活着做甚!”
仿佛嘶吼般,殷唯抱着剑任由泪水噼里啪啦的砸在五师兄的衣袍上。
“别伤心,只有你活着这一切才有意义。”仿佛用尽了力气,五师兄再也支撑不住,眼睛慢慢失去了焦距,握住长矛的手也垂了下去。
殷唯将额头抵在五师兄的肩膀上。
“好冷啊!”
然而再也没有谁会为他披上一件衣裳了。
殷唯仿佛在索取最后一丝丝温暖般,靠着五师兄的肩头久久不愿离去。
狂风呼啸,乌云压顶,淅淅沥沥的小雨默默清洗着万物,清风冲淡了殷唯鼻尖的血腥气。
白衣染血,黑发微乱,带着羸弱和狼狈,被打湿的白色发带被吹到胸前,怀里抱着到她鼻尖的饮月剑脚步踉跄,泪水混合着雨水流下,脸上却没有表情,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麻木的沿着河道向前走着。
仿佛过了很久,太久,殷唯停下脚步,将身体蜷曲在瀑布下的岩石上,手臂紧紧抱着师傅留下的长剑,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脑袋里走马灯般滑过那些事那些话那些人,最后只余地上那被鲜血染红的土。
渐渐的带着全部的沉重与哀伤,少女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不知昏睡了多久,殷唯上半身趴在岩石上,下半身浸泡在瀑布下的水池中。
瀑布顺着山间飞流而下,溅起的水花化成了雾,浸湿了她的发丝,她染了血的白裙因着河水的浸泡竟显出几分粉红色来。
也许是哭了太久,眼睛竟然一时无法识物,只能不停的眨着眼来缓解着眼睛的不适。
随着视力的逐渐恢复,竟发现距离他不远的一处大石上竟站着一个人。
男子背对着她,宽肩窄腰,神量颀长,一身白衣,黑发如墨,瀑布带起湿润的风将他白色的外袍吹的鼓起,宽大的衣袖翻飞,如墨的长发披在身后,只用玉簪松松垮垮的挽了个髻。
似乎是发现了她,他微微侧过头,清晨的一道天光照在了他白皙的侧颜上,眼睛细长如桃花般妩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温柔,长长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嘴唇不点而红,唇角微启,言笑吟吟,风姿特秀,爽朗清举,美得宛如天上的谪仙,让人不忍亵渎。
因着殷唯的打量,此人缓缓的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他嘴角染上微笑,更是让他美上了几分。
“喜欢吗?”
男子禁不住嗤笑一声,语气竟带着一丝不屑。
见殷唯没有应声,男子向她的方向走近了半步,将自己的身体舒展开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任由殷唯打量。
“再看我我可要收费了。”
言语之轻佻,眼神之戏谑,实在是不像能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
殷唯被彻底无语住了,她实在是想不通这么美的口中是怎么说出如此玩世不恭的话的。
赌气般她闭上了眼,侧过头将侧脸贴在岩石上不再看他。
其实也不是不想说话,在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殷唯病倒了,此刻她只能勉强扒着岩石,想要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