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同贺,现任荆州录事参军之职,正八品下。单看外表,也就三四十岁的年纪,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正值壮年,正是干事业的大好年纪。
顾同贺全府上下数百人,父母早逝,有一妻四妾,儿女十数个,余者皆是相近亲族、府中下人、护卫家丁等等人物。
此时站于顾同贺身边的,就是其两个胞弟,稍后半步是府中护卫首领,除此之外,再就只有一名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靠他身边最近,她也就是那位洪彩衣了。
作为顾同贺的一名妾氏,洪彩衣在平常时候,与家中其他妻妾无甚不同之处,除去暂时未能为顾同贺带来任一子嗣外,家中大小事务无论内外,都是处理的井井有条,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家中人缘极好,这次突遭大难,她才是站了出来,毕竟自己一身苦练不了辍的武艺,总不能真当成了摆设吧?
听到自己身后,妻妾男女们的抽泣声,顾同贺微一皱眉,还不待他开口,洪彩衣已是去到那边,低声安慰起了他们。
顾同贺转过头,向两个胞弟叮嘱道:“趁还有机会,你们从密道逃走吧。”
“我们一起走!”
“是啊,我们一起走吧,大哥。”
顾同贺看了眼与自己面容有七八分相似的兄弟俩,眼中颇有一丝不舍,“你们走,我留下。”
“为什么啊,大哥?”二弟顾同武不解追问道。
“他们要的是我,只要能抓住我,其他人只要眼下能够逃走,暂时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只是再不能出现在官府的视线中。”
“你们逃走之后,就往夫人老家跑,我跟保长打过招呼了,他会许你们一个猎户的身份,到时候你们往山里一钻,即便他们仍是心有不甘,该也不会再费太大的力气去找你们了。”
听了顾同贺说的, 同武、同文两兄弟才知道,自家大哥这是打算以身作饵,把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好给他们逃出生天的机会。
“不!我不走!”
“我也不走!”
“你们……”顾同贺见两人不听自己吩咐,才是心下一急,“你们连我这个大哥的话都敢不听了?!”
“不行!我们要走就一起走,不然大不了就一起死在这!”
“是啊,大哥。不管您怎么说,我们也不会扔下你一个人在这。”
顾同贺见两个兄弟主意已定,便又深吸口气,语气放缓道:“你们必须走!家里这些人,只有托付给你们,我才能放心,知道吗?”
听到顾同贺这么说,两兄弟还想再说什么,他已是再不想听下去了,只又吩咐一旁护卫首领,道:“派人送他俩跟夫人他们从密道离开,立刻马上!”
“是!”
目送顾同武与顾同文被家中护卫,半拉半扯的送走后,顾同贺才又安排人把自家妻妾、孩子、亲族、部分下人等一些人集合到了一起,也送到了密道那边,之后才是面无表情的回屋穿戴起了一身甲胄。
“老爷,我帮您吧。”
“……”见到洪彩衣走进来,顾同贺才是停了手上动作,见她仔细为自己系好肩甲,又再为自己找来头盔戴上,心下微微一痛,“这些年苦了你了。”
“有老爷这句话,彩衣就不苦。”
顾同贺把手轻抚在洪彩衣的脸颊上,眼中颇有几分不舍,“你也随他们从密道快逃吧,再晚也许就来不及了。”
“嘻~顾护卫可是打不过我。”
听到洪彩依如此说法,顾同贺先是一愣,待看到她脸上俏皮模样后,又是心中一暖,此时在他眼中,面前这个俏丽少妇,又像是变成了曾经的那名活泼少女,两个身影渐渐合在了一起。
“原来这么些年,她仍然还是那个她,只不过我却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顾同贺试着拿起案边铜锤,竟是感觉十分生疏,“上次握上它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作为文官一系,录事参军大半都没什么武艺傍身,不过顾同贺年轻时候却是拜过名师,刻意去学过几年的刀剑拳脚,曾经也有“二阶”的水准,只是这些年来多是在忙于政事,业艺早已荒废得差不多了,如今怕是连原本一半实力都没剩下。
洪彩衣在为顾同贺穿戴好甲胄后,两人再从屋里出来时,院子中,人已少了大半,除去那些按顾同贺命令被送走的,也有一些借机一起私逃的,不过顾同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去管他们罢了。
“我知道他们多半只是来抓我的,未必就一定会要我的命,但我勉强也算是一名军人,决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