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
「在!」
「裕王孝顺,朕很是欢喜,赏朕新编道书一套。」
嘉靖帝的道书可是宝贝,连宰辅们都想一窥,以示自己得到了嘉靖帝的宠信。
「是!」
「翰林学士方越,不学无术,对皇子无礼,驱逐!」
「陛下!」
方越跪下,痛心疾首。
以翰林院侍读学士的身份教导皇子,若是一切不变,过两年他就能进入六部历练。再到地方为官磨砺一番,就有望能一窥重臣宝座。
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梦幻泡影。
「父皇!」
裕王热泪盈眶。
嘉靖帝听出了哭声,回头蹙眉,「动不动就哭,是妇人吗?庆之那娃就没教你何为男儿?」
裕王止住哽咽,「教了,表叔最不喜什麽……娘娘腔。」
「这就妥了。」
嘉靖帝说道:「好生跟着学。」
「是。」
「赏长威伯文房四宝一套,另外,赏戒尺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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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尺?
这是……
「父皇。」裕王瞪大眼睛,「戒尺就不要了吧?」
「朕那边还有斋醮,得赶紧回去和神灵解释一番……朕就说了,儿孙都是债,前世来的债,麻烦!」嘉靖帝嘟囔着,大步往回走。
裕王欲哭无泪。
「文房四宝?」
蒋庆之得了赏赐,觉得道爷真的是太抠门了。
「这是什麽?戒尺?」蒋庆之拿起戒尺,挥舞了几下。
实木做的戒尺很是厚实,蒋庆之挥舞了几下,心想嘉靖帝又不教书,弄这个东西干啥?莫非是用来和嫔妃寻乐子?「这玩意儿很是顺手。不过,这是拿错东西了吧?」
送赏赐的内侍微微一笑,竟然有些讨好之意。
富城在边上看了一怔,孙重楼已经嘀咕出声。「师父,往日送赏赐的也是此人,看着颇为倨傲,今日怎地像是有些讨好少爷的意思?」
富城低喝:「住口。」
他看着戒尺,一个念头涌了上来。
这不可能吧!
内侍笑道:「陛下说了,二位皇子颇为调皮,若是有不妥之处,让伯爷莫要心慈手软。不打死就成。」
这是……
蒋庆之教导两个皇子只是顺手为之,压根没想过做什麽帝师,也觉得没这个必要。
他要的是国祚,而不是什麽尊荣。
所以他和裕王二人有师徒之实,无师徒之名。
可今日嘉靖帝给了他这柄戒尺,便是明晃晃的告之天下。
朕的两个孽子就交给表弟了。
卧槽!
富城眼前一亮。
顿时觉得家中的门楣在发光。
蒋庆之却把戒尺丢在案几上,「就当我没见到,带回去。」
内侍愕然,苦劝未果,便回宫复命。
……
「伯爷为何如此?」富城不解,觉得蒋庆之有些作。
窦珈蓝更是难得发牢骚:「伯爷这是想驳陛下的面子吗?晚些宫中定然会有人来呵斥伯爷。」
蒋庆之点燃药烟,轻笑道:「没有戒尺,我随手教导无所谓。戒尺在手,便是捆绑。陛下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你父慈子孝,却把我丢在上面烧烤。
道爷,你不地道!
……
「他拒绝了?」嘉靖帝莫测高深的笑了笑。
「是。很是坚定。」内侍觉得蒋庆之不识好歹。
「这娃,倒也实诚。」嘉靖帝一番话说的云山雾罩,他看了一眼戒尺,「带去给他,就说朕说的,他是表叔,不是臣子。」
「是。」内侍愕然,心想雷霆呢?
就这麽简单?
而且看陛下的意思,好像颇为欣慰。
满头雾水的内侍再度到了蒋家。
「陛下说了,伯爷是表叔,不是臣子。」
蒋庆之呵呵一笑,这才接过了戒尺。
等内侍走后,富城若有所思,而窦珈蓝忍不住问道:「伯爷,这是为何?」
胡宗宪回来了,听闻此事后,赞道:「伯爷此事应对的极好。」
蒋庆之指指他,示意让老胡和你等说。
他自己则是看着戒尺上雕刻的字儿,很好奇是谁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