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后续的计划需要兵部支持,他今日压根就不会来。
一个老吏颤颤巍巍的进来,惶然行礼。
王以旂温和道:「你可知黄榆沟?」
老吏点头,「小人当年曾去过。」
「那里如何?」
蒋庆之起身,看了舆图一眼,心想回头寻王以旂要一份,不知道老王会不会和自己拼命。
他走出大堂,深吸一口新鲜空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丶
吴华就在不远处,看到他出来,冷笑不已。
「被赶出来了。」有人笑道。
「不,是被轰出来了。」
大堂里,老吏的声音在回荡着。
「……黄榆沟那里城墙……老旧不堪,小人当初巡查回来,还禀告过上官,建言……修缮。」
「可曾修缮?」王以旂问道。
「没人回应。」老吏低头,担心被呵斥,可大堂内却死一般寂静。
有好似在孕育着什麽。
有人问道:「黄榆沟……若是无城墙遮挡,大队人马可能通过?」
老吏回想了一下,「就算是十万大军,也能轻松通过。」
说完老吏觉得气氛越发不对了。
好似燥热。
有好似惧怕着什麽。
良久,只听到尚书王以旂幽幽叹道:「俺答既然知晓黄榆沟这个地儿,若是出兵南下,他岂会放过此等捷径?
拆除城墙,大军长驱直入,以密云等地的驻军……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俺答大军扬长而去。」
王以旂起身,身体有些颤颤巍巍的,「过了密云等地,通州……通州可能抵御?」
没人回答!
通州距离京城近,大伙儿都知晓,而通州驻军,那真是个笑话。
凭着那些笑话,如何能挡住俺答大军?
那麽。
京师就近在眼前。
「俺答大军一旦穿过黄榆沟,便能直扑京师,偌大的漏洞,竟无人发现。今日若非长威伯……」
王以旂看着众人,「长威伯并未说出后续,这是给我兵部上下留了面子,你等却兀自咄咄逼人。如今谁还质疑长威伯的话?」
无人回答。
「长威伯这是要去哪?」吴华笑吟吟过来。
蒋庆之目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透个气,看个笑话。」
「谁的笑话?」吴华故作亲切。
脚步声传来,吴华抬头,见王以旂带着官员们走出大堂。
他退了一步。
等着看双方冲突。
蒋庆之回身。
王以旂拱手。
身后官员们拱手。
「多谢长威伯指教。」
蒋庆之出大堂,便是要给这群人留颜面,也是拉拢兵部的意思。
把自己人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可道爷的敌人太多了,蒋庆之觉得自己是池鱼之殃。既然敌人多,那麽就发展朋友吧!
但拉拢兵部的同时,必须要先立威。
蒋庆之回身看着吴华。
「你要看谁的笑话?」
……
「陛下,长威伯在太原毒打数百士子,更是除了他们的功名,山西一地士林群情激昂。」
小朝会上,崔元拿出了一封书信念诵,念的百感交集,感同身受。
「地方敢怒不敢言……」
「知府孙焕不敢置喙。」
「晋王颇为同情,却因藩王不可干政而只能束手……」
良久,崔元念诵完毕,「陛下,西北荒凉,若是任由士林积怨,臣以为终究不妥。」
「念完了?」
「是。」
嘉靖帝睁开眼睛,平静看着崔元,「为谁张目?」
四个字。
你等去猜!
严嵩等人绞尽脑汁在猜测着。
崔元心想难到陛下是在问我在为谁张目?
他心中不安,「陛下,这只是地方实情,臣万万不敢为谁张目。」
朱希忠却有了答案,「陛下,彼时白莲教妖人虎视眈眈,蓄势待发,俺答麾下大将率军在外游弋待机,长威伯处境艰难,说是内外交困也不为过。在这等时候闹事……臣以为,那些士子是在为白莲教妖人张目,在为俺答张目!」
老纨絝一边说,一边偷瞥嘉靖帝的神色,当看到嘉靖帝微微挑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