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蒋庆之依旧用这句话来搪塞。
景王去见母妃,说了蒋庆之的回覆。
「不着急?马上十六了,这个年纪成婚正好。」卢靖妃突然蹙眉看着景王,「听闻你那边最近有人再闹?」
景王冷笑道:「总有人想爬床。」
「你没动刀子吧?」想到上次景王藏了一把刀子在被子里,差点吓疯那个爬床的宫女,卢靖妃就觉得自己命好苦,摊上这麽个古怪性子的儿子。
外面如今有些传言,说景王好男风……便是因为这个事儿。
景王摇头,「表叔知道后说我蠢,我想了想,用刀子确实是蠢了些。此次我便弄了一条蛇。」
半夜三更,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缓缓进了寝宫。
「殿下!」她掀开被子,娇羞无限的扑上去……
迎面而来的竟然是一条蛇。
「出去!滚出去!」
卢靖妃的咆哮声传不到无逸殿,但帝王的厉喝却能令臣子胆寒。
「什麽叫做钱粮不够?但凡少贪墨些,也不至于到了年底和朕哭穷!」
嘉靖帝面色铁青,朱希忠说到:「陛下,要不拿下严查吧!」
嘉靖帝却摇头,「拿下了此人倒是容易,可天下多少贪官污吏?一旦见到此人下场,此后所辖百姓遭遇天灾人祸,此辈为了自己的官帽,必然会选择隐瞒。朕不惜杀几个贪官,可却不忍见百姓因此受苦。」
严嵩乾咳一声,「陛下,要不令御史下去监督,户部那边臣记得还有些可挪用的钱粮,有御史盯着,想来会好些。」
嘉靖帝挑眉,却突然摆摆手,「罢了。」
他能说什麽?
难道说朝中不该为那些蠢货背锅?
可终究开不了这个口。
「朕此刻感受到了王荆公的艰难,也感受到了神宗的左右为难。」
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动不行,动了也不行,最终还是安乐死。
「陛下,长威伯求见。」
蒋庆之进来,不等他行礼,嘉靖帝就抛出了这个问题。
「说实话,王荆公一心革除弊端的决心臣很是佩服。不过牵制太多,且他性子刚强,少了变通,故而新政惨败。」
「神宗呢?」嘉靖帝问道。
「这个……」蒋庆之想了想,「帝王身处宫中,奈何!」
「奈何!是啊!奈何,朕能奈何?!」嘉靖帝说道:「朕不能化身万千,故而只能坐视那些蟊贼横行。」
把官吏比作是蟊贼,道爷果然尖刻。
蒋庆之趁机提出了自己的来意,「陛下,臣以为,当许可俺答使者往来。」
嗯?
严嵩都为之一怔,心想蒋庆之莫名其妙提这个事儿作甚?
嘉靖帝也是如此,神色转为平静。
崔元却知晓嘉靖帝的脾气,最是执拗。这些年俺答的使者被杀了不少,突然有人说刀下留人,还哔哔个什麽……此后别杀了。
这不是给嘉靖帝上眼药吗?
崔元心中一喜,义正辞严的道:「堂堂大明,岂可与蒙元馀孽分主宾?」
大明一直不肯承认俺答是蒙元的继承人,而且双方多年仇怨,俺答念念不忘重现蒙元盛世,入主中原。而嘉靖帝一直不忘彻底剿灭这个死对头……
双方都端着架子,所以使者就成了炮灰。
「什麽主宾?」蒋庆之一脸懵逼。
「使者往来,不是主宾是什麽?分庭抗礼了!」崔元冷笑。
老纨絝马上为兄弟送上助攻,「那些外藩使者来朝,难道也是分庭抗礼?记得前阵子来的什麽……爪哇使者来朝,好像礼部上下待之如贵宾吧!」
「那是朝贡。」崔元说道。
朱希忠想说俺答使者求的也是通贡,但想想这等藉口说出来丢人,便罢了。
老朱的眼界还是狭窄了……蒋庆之说道:「俺答所部频繁侵袭九边,与此同时源源不断派出使者来给大明斩杀,我想问问崔驸马,俺答他是贱人吗?」
自然不是!
否则俺答何以成为一方霸主?
「大明无所不有,俺答眼红。可无法攻破九边防御,便只好求通贡。」
崔元看来长进不小。
所谓通贡,就是变种的通商。在许多时候演变成为一种占便宜的行为。
外藩使团一来就是上千人,一路免费好吃好喝供着,土包子般的四处游荡,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