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娘的,我真想寻了针线来缝住你这张没遮拦的嘴。」
「一切都是欲望驱使罢了。」徐渭冷笑道:「我说了,帝王也是凡人,凡人就有七情六欲。陛下,他重情!」
「你的意思……」
「这门亲事,在陛下眼中,只是自己为家中幼弟寻了一门亲事。」
「兄弟吗?」
「你以为伯爷为何怅然?是因为陛下此举为他挡住了许多明枪暗箭。帝王能为臣子如此?不能,你看夏言,陛下三度把他压下去,第三次更是差点弄死他。
你看严嵩,看似得意,可谁都知晓,那是陛下养的狗。若是严嵩倒霉,陛下不会动容。甚至当这条狗再无利用价值时,陛下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他。可你再看看伯爷。」
徐渭给自己斟满酒,唏嘘道:「陛下亲自为他说亲,这不是对臣子,而是亲人!」
徐渭有些怅然,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亲人,「能这般不顾帝王之尊,亲自去臣子家说亲,换了我也会动容,伯爷岂能不感动?
可伯爷自从走上了这条路,便做好了周遭皆是敌人,甚至做好了随时被陛下抛弃的准备。可陛下这麽一来,便是在告诉伯爷:小子,别慌,朕在呢!」
「你这张嘴……小心惹祸。」
「呵呵!你还看不出来吗?自从得罪了天下士子之后,伯爷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徐渭滋的一声,喝了一口酒水,吃了一颗蚕豆,「这条路崎岖不平,一路敌人众多。这条路两侧皆是深渊……稍有不慎便会跌落下去,粉身碎骨。」
胡宗宪说道:「而陛下本可选择旁观,利用。」
「可他却亲自出马,用这门亲事昭告天下……」
「他不会袖手。」
两只酒杯举起。
「这一杯总得有个由头吧?」
「敬,情义!」
「敬情义!」
……
大同。
西北的风依旧凛冽,小旗官邓胜带着麾下斥候在等着开城门。
今日值守的军士在城头上懒洋洋的看着他们。
「邓小子,你小子运气好啊!两边终于谈和了,恰好轮到了你小子出去打探消息。
总旗官王大楼,外号王胖子在城头笑嘻嘻的道。
邓胜抬头骂道:「这天这般冷,要不你去试试?老子来守城。」
「呸!」
这时城门开了,王大楼摆摆手,「我昨日得了一壶好酒,等你回来。」
「好说,我那有肉乾,正好。」
斥候出发了。
「娘哎!这风吹的人脸都开裂了。」
陈小三把羃往下拉了些。
邓胜目光转动,见麾下大多懒洋洋的,便骂道:「冬季的斥候兄弟更惨,都特娘的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小旗,有敌军斥候。」
远处,十馀骑也发现了他们。
双方都在减速。
「小旗,可要退回去?」陈小三有些不安。
「退你娘!」邓胜骂道:「长威伯说过,咱汉儿千年以来一直在毒打四夷,只是从特娘的前宋开始,士大夫们阉割了汉儿的卵蛋,让咱们从此变得和娘们一样柔弱。这才被四夷占了便宜。只要不怕,那话怎麽说的,狭路相逢……」
「勇者胜!」一个军士目光炯炯,「小旗,他们来了。」
「对,狭路相逢勇者胜!」邓胜说道:「上面说了,朝中派了人来,那人不还在城中吗?就是等着俺答那边来议和,弄不好就不打了。」
那十馀敌军逼近,为首的掀开羃,冷冷的道:「缩头的乌龟终于敢出头了?」
「放你娘的屁!」陈小三骂道:「谁是缩头乌龟?」
「往日我军百馀骑,便能令你等不敢出战,今日却胆大如斯……」
十馀敌军一边嘲讽,一边往两侧迂回。
邓胜目光转动,「你等要作甚?不是说暂且不厮杀了吗?」
那个敌军突然狞笑,「可大汗的使者还没到啊!屠光他们!」
十馀敌军突然发难。
可邓胜却早有准备,弓箭在手,连续两箭射杀两人。麾下另一个箭手也射杀一人。
而己方也有四人被射落马下。
「不可退却,杀透出去!」敌军已经包抄到位,若是撤退,必然会被围住。
邓胜带着麾下拼死冲杀。
身后不断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