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卖了我母亲的首饰,贿赂了监考官,然后在江北严寒之地,置办了一座大宅子。
后来两人倒也算恩爱,有了我,之后母亲的身子每况愈下,一近年关便日夜咳血,下不来床,我一直以为她是生我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后来才知,她一直经受着那个男人的虐待,床上是,床下也是。”
沈鸢心里一咯噔,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的母亲不离开,或者告诉母族。”
沈鸢如实点头。
“她确实那样做了,可是她没想到,那个男人用来贿赂监考官的首饰里,有她的生辰镯。我母族那边有这样的一个习俗,有子嗣降生后,都会打一件首饰,姑娘为镯,男丁为冠,还会在首饰上烙下族印。他威胁我的母亲,如果敢告状的话,就把贿赂监考官的事情捅出去,手镯上的族印就是证据。”
“可事实上他也没把住嘴门,还是说了出去,当时的掌权者非常看重科举,判了全族流放,没收全部财产。”
“母亲受制于人,自责不已,加上不适应江北的气候,染了风寒,缠绵病榻,在临死之前,这个不争气的女人终于狠下心做了一件对的事,她跪下来,求我帮她报仇。”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能猜到了,因为弑父,我被关到了这座坟场,成为了一名最低等工人,也失去了自己的名字,成为了傅弃。”
“在朝阳与期待中出生的我,成为了被所有人放弃的存在。”
傅弃语调平淡,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就好像故事中的主角不是他自己。
在这座坟场,他接触到了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能随时对话的通讯仪,铁质的铲子,锤子,包括夜间复活的死尸。
这一切的一切,推翻了傅弃所有认知,以为来到了另一个时空。
仿佛李鸿章第一次去到英国,傅弃同样无法接受自己的落后,透彻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试图用特殊的手段保护自己,可电棍疼痛噬骨。
后来,傅弃就懂得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不要反抗,当个听话的沙包。
人性本恶,骨子里总有想折断傲骨的摧毁欲。
可若是对上软骨头呢,就没有刺激和挑战性,索然无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