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话,谁敢当着眼前这位英王说?谁要是说了,基本上就触碰了眼下朝中的一种潜规则。一旦这个潜规则被打破,那么便是得罪了庞大的文官集团。四大营虽说直属殿前司,但兵部和枢密院掌权的,却都是正儿八经的文官。
自己虽然是武官,可日常的军饷、军械补给、考核,甚至升迁可都在文官手中握着。兵部、枢密院的那些文官,想要整治武官太容易了。其二,便是与英王说了又能怎么样?按定制,这些人都是要押送京城的。英王即便是郑州处置使,也是无可奈何的。
英王可能冒着与整个官场为敌的风险,去打破这个潜规则吗?要知道,这个规则,谁要是捅破了,也就意味着得罪了整个文官体系。那些人虽然不掌兵,可他们手中握着的笔,甚至比武人的刀还要厉害,当真是杀人不见血。
见到于都指挥使,以及随行的几个武官,都在这件事情上缄默,黄琼也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他也知道,这些文官看着官职都不算高,人数也不是很多,可他们背后都站着一个庞大的团体。尤其是进士及第的官员,都以座师和同年为党。
这些人抱成一团,虽然内部也党同伐异、勾心斗角,但在维护整个文官集团利益的时,却是出奇的一致。刑不上士大夫,在那些人脑海之中已经根深蒂固。尤其是眼下,在当年淮阳之乱后,大齐文盛武衰的局势,越来越有些明显。
这些武官都不愿意为了这些人,去得罪庞大的文官集团。哪怕是这些人真的该死,他们也不愿意去做任何的评价。自己再问多了,恐怕也得不到什么结果。毕竟他们虽说是武官,可升迁却都掌握在文官手中。
兵部的尚书与侍郎都是文官,权掌枢密院的知枢密使是文官。可以说,武官的前程都在文官手中掌握着。不说别的,在考核上弄点手脚。本来是甲上的考核,给你弄成乙等,就够他们这些武官喝一壶的。
微微一声叹息之后,黄琼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多加评论。指了指其中一部分卷宗后道:“于大人,本王看叛军在战场上,虽说有些经验不足,但进退尚还有序。既然那位兵马使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在战场上真正指挥的那个人是谁?”
“回王爷,在战场上真正指挥的,是郑州兵马副使何绍。此人原来在桂林郡王府所属的兵备司任守备,今年年初调任的郑州府兵马副使。此人在桂林郡王府任职期间,曾经多次统军与安南人作战。无论是带兵能力,还是其他方面都远远高于那位柴兵马使。”
“真正指挥叛军的,实际上是这位兵马副使。而那位柴兵马使,在整个叛乱期间,一直都只与其携带的十余名青楼女子玩乐。根本就是一位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的。只是那位何副使,在被监押的时候突然服毒自尽。这是在他手中,发现的一张纸条。”
“在发现他手中的这张纸条后,下官立即派人追查。可看守这些人的将士,都信誓旦旦的保证,从来没有外人来到监押这些官员的地方。这张字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何绍手中。相对于那些一问三不知的柴兵马使,这个何副使在被抓后一言不发。”
“但审讯他的老兵说,此人虽说在缴械的时候没有抵抗,可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本审讯他的队正想要动刑,可一扒下他的衣服,看着满身的创伤,几乎所有的人都下不去手。原打算交给王爷亲自审讯的,却没有想到发生了这等事。”
于都指挥使亲手将一条巴掌大的纸条,呈交到黄琼面前。黄琼拿起来一看,这张字条上面只有寥寥的一行字:“你被背叛了主子罪无可恕,有些东西该说不该说,你自己掂量着办。多想想你的家人在做决定。”
这张纸条上的字迹很清秀,一看便是女子所写。放下手中的字条,想起朱杏儿几女说过的,那个铁卫十三营中的媚营。自己只想着景王已经剿灭了那个铁卫十三营,却忽视了以景王眼下的境遇,未必真的能够做到斩草除根。
尤其是那个威胁最大,但又最不起眼的媚营,根本就没有给自己一个交待。自己却偏偏忽略了这一点,现在看却真的犯了很致命的错误。黄琼断定如果能撬开这个何绍的嘴,恐怕能够得到东西甚至要超过景王,只可惜自己明显晚了一步。
想到这里,黄琼立即对几个骁骑营的官员道:“叛军之中,携带有多少女子,现在都在那里。马上对这些女人进行审讯,这其中还有没有肃清的死党。好狡猾的幕后主使者,居然让几个女子在幕后操控一切。即不引人注意,而且更能很好的控制要被控制的人。”
听到黄琼这道命令,几个骁骑营的官员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