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却是突然想起了,这段日子里面传言,父皇几乎每天都宿在听雪轩之内,与那位静妃大有旧情复燃的架势,说多了就要说到自己这位父皇身上,所以连忙将话题停了下来。更何况,话点到为止也就够了。再多,恐怕会引起皇帝的不快。
只是金城公主虽说做到了点到为止,但她没有说出来话中的意思,皇帝又那里会不清楚?站起身来走下御案,皇帝看着自己这位长女叹息良久才道:“朕没有想到,你居然也会对她误会如此之大。金城,当年几个年幼的弟弟,都是你一手保全下来的。”
“可你有没有想过,当年在朕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之下,你那几个弟弟真的是,单靠你自己之力保下来的?滕王与永王的乳母,真的是你弄进宫的?以你的为人,其实不该这么天真的。朕今儿与你说一句实话,你恨当年的淮阳郡王可以,但你恨静妃是真的恨错人了。”
“若是没有她一力周全,你当我们父女还能在这里说话?当年淮阳郡王,便是连烈宗皇帝都敢杀,更何况朕几个年幼皇子?你真的以为朕这个,根本不受世宗皇帝待见的皇子,在朝中与宫中的势力,真的可以让淮阳郡王投鼠忌器,不敢光明正大的除掉咱们一家人?”
“当年朕在那位淮阳郡王眼中,不过是一个因为在朝中全无根基,可以轻易拿捏,随时可以废掉的傀儡罢了。别说杀了朕的几个皇子,就是刀直接落到朕的头上,恐怕他也不会有一丝犹豫的。那些年若是没有人暗中帮衬,咱们一家人早就成了一堆灰烬了。”
听到皇帝提起往事,金城公主也不禁想起当年一些奇怪的地方:“父皇,您说的倒是没有错。当年女儿总有一种感觉,有人一直在暗中帮着女儿。女儿将几个弟弟接到身边的时,便是淮阳郡王派到宫中,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人也没有阻拦。”
“永王出生时,庄妃因为忧虑过度没有奶水。女儿托人秘密寻找到乳母之后,一直在犯愁怎么将乳母弄进宫中。可没有想到,不知道哪路神仙说了话,就那么轻轻松松的将人带进了宫。甚至宫中多了一个人,连问都没有人问起。每日送到女儿那里的膳食,也增加了不少。”
“女儿每日带着永王去探视庄妃,也没有一个人阻拦。而最让女儿不解的是,当年那位乳母从来没有向女儿要过工钱。当年咱们一家人处境窘迫,女儿虽说是大齐的公主,却从来都没有有如前朝公主那般,领过哪怕一文钱的月俸。”
“当时女儿手中,仅有的那十几贯以往积攒的钱,根本就不够支付工钱的。为了筹措钱,女儿当时已经打算将母亲留下的那支玉簪都拿了出来,准备用来抵工钱。可没有想到,给乳母的时候,那个乳母说什么都不要。问她因为什么,她又说不出来什么。”
“再问急了,就说有人已经给了她一笔,足以让她们一家丰衣足食的钱,让她在宫中什么都不要想,踏踏实实的哺育好小皇子。女儿一直以为,是那位忠于朝廷的有识之士,为了保住天家的血脉,而暗中安排的。今儿听您这番话,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说到这里,金城公主突然想起皇帝之前的那句,你恨静妃是真的恨错了人的话。不由得有些吃惊的道:“难道说,当年一直在暗助我的人是她?这不可能,她是淮阳郡王之女,没有道理不帮着自己的父亲斩草除根,却反倒是过来帮着咱们。”
看着女儿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皇帝微微点了点头道:“没错,当年帮着你的正是她。而且不仅是沈王、滕王、永王他们几个,便是大行皇后与那几个逆子,当年也是她苦心一力保下来的。当年若不是她苦心维护,咱们一大家子人恐怕尸骨早就寒了。”
“她太聪明、太冷静,也太过于理智。什么事情都能看透,却又将所有的事情都压制在心里面,从来都不与外人说起。以她的聪慧和能力,当年淮阳郡王死后出来执掌大局,恐怕这江山早就易手了。她的聪慧世所罕见,朕远远不及。”
“当年朕布局虽说隐秘,可却没有瞒过她的眼睛。她虽说没有帮着朕对付她父亲,可却将她的发现帮着朕隐瞒了下来。这其中除了因为她知道,当年的淮阳郡王身子早已经被美色掏空,根本坚持不到篡位之时。所生诸子又无一能够接掌大局之外,更多的是对朕的深情。”
“朕与她相识很多年了,早到当年朕刚出宫就府的时候。那个时候,朕还是一个不招人待见的皇子。别说太子,便是其余诸兄弟之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欺负朕,张嘴闭口的骂朕为贱种。就如你的那些兄弟中的某些人,现在私下称呼阿九这般。”
“只不过,朕的那些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