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剑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着黄琼脸色变化。只是让他失望的是,眼前这位主除了听到范家不可能帮忙后,眉头微微一皱之外,居然面色没有任何变化。根本就没有摸清楚这位主,此时心里在想着什么的范剑,既然已经说到如此份上,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下去。
“如果被皇上知晓,王爷与范家关系紧密,还通过范家建立自己的消息来源,很容易引起皇上的猜忌。于王爷、范家,都可谓很不利。在无法透露王爷消息来源情况之下,王爷要想说服皇上,无疑是一件很困难事情。眼下正与桂林郡王府打擂的皇上,明显是在求稳。”
“若是请旨调南北镇抚司的人,在重新调查,估计时日上肯定来不及。没有实际上的证据,按照皇上如今求稳的心思,以及党项人眼下在西北的情况来看,皇上轻易不会答应王爷。哪怕那个人,只是一个微末小官。因为皇上至少现在,不愿意见到西北出现任何的乱子。”
范剑的话音落下,黄琼微微皱了皱眉头。范剑不肯让别人知道,范家为英王府做事,恐怕更多的还是为了范家考虑。虽说他这个的说法,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内心更怕更多的,还是忌讳朝廷知道,范家在情报方面强大的,甚至不比南北镇抚司差的收集能力。
只是看透不说透,虽说有些不嘛,但黄琼并未在此事上纠缠。而且黄琼更知道的是,如果不能先下手为强。真的等到那个拓跋继迁公开造反的那一天,恐怕在想扑灭那就不知道要多费多少手脚了。更何况,从眼下山西流入西北灾民的数量,有增无减来看。
去年,老爷子在温德殿上,面对那些宗室所下的苦心,恐怕最终还是一江春水了。眼下虽说陇右与陕西二路,已经开始降雨。但要说此次大旱,造成灾情彻底得到缓解那还早着呢。虽说二路官府上的折子上,都是一派的歌舞升平。可黄琼却知道,这些只是报喜不报忧罢了。
眼下陇右路,恐怕依旧是遍地灾民。若是这个拓跋继迁,选择在这个时候造反,那么那些早就走投无路的百姓,一旦引起连锁反应,在想平息下来那可就难上加难了。若是在大量裹挟无辜百姓进来,恐怕这一乱不知道多少无辜之人丧命,也许陇右几十年都恢复不了元气。
历朝历代那些农民军,动辄号称几十万。其实哪有那么多的人,跟着他们去造反。大多数,不过是被裹挟进来的百姓罢了。可哪怕只是创造声势,那些造反者也一样大量裹挟人的。想到这里,黄琼就有些不寒而栗。熟读史书的他,太清楚灾民一旦被裹挟进来,带来的威胁了。
想了想,黄琼看着范剑道:“范兄,陇右的事情你是最清楚的。如果这个拓跋继迁选择这个时候犯上作乱,对于整个陇右来说意味着什么,更会带来什么样的危害,你也一样清楚。此人若是在其他时候犯上作乱,也许本王管不到。可这个时候,陇右是绝对不能乱的。”
“至于原因,本王想你也是清楚的。你说的没错,父皇现在将精力都放在了与桂林郡王府争斗上,在其他的事情上是一味的求稳。如果此人只是一个普通官员无所谓,但此人却恰恰是一个党项人世袭官员。哪怕只是一个知蕃副使,考虑到其他党项诸部的感受。”
“在无法拿出实质上证据的情况之下,想要说服父皇现在动手恐怕很难。更何况,此人如今是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地步。本王耗不起那个时日,朝廷也耗不起。如果范家出手,替本王做掉拓跋继迁、拓跋继冲兄弟两个。需要本王怎么做,或是说需要朝廷付出多少代价?”
黄琼希望范家能够出手这个要求,让范剑微微一愣,随即又苦笑道:“王爷,您真的高看范家了。在这件事上,范家是绝对不会出手的。甚至可以说,能替王爷监视拓跋部的动向,已经是范家能做到的极致了。再多,家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王爷,范家只是一个商人罢了。”
“如果此事,范家真的出手,恐怕范家今后在西北在无法立足。这个结果对于出海权,都在桂林郡王府掌控,眼下西北的丝绸之路,几乎是范家可以掌握的,唯一对外通道的眼下来说,无论如何都是范家无法接受的,更是无法承受的。王爷,陇右可不单单是一个平夏部。”
“若是早几年,这个拓跋继迁还没有做大到如此地步,只要朝廷给足够利益,家祖也许会考虑出手。但眼下这个拓跋继迁,对外通过大肆联姻,在整个灵州党项诸部之中已成和纵之势。内通过各种操作,暗中已经架空其族兄,几乎已经成为平夏部实际上的领袖。”
“范家此时若是替朝廷出手,恐怕面对的不单单是一个平夏部,甚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