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对于叛军内部动向,冯舟山也是下了苦功的。所以在汇报的时候,说的异常详细:“尤其是那些部族小,根本就分不到多少粮食的小部族,对拓跋继迁的这个过于偏袒的做法,更是心存不满。至于战斗力上,末将以为平夏部精选出来的那些精锐,还是有相当战斗力的。”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要超过陇右的卫军。以此类推,估计与其交好的野利部也不会差太多。这些所谓的精锐,在勇气上是不差的,只可惜未得到充分的训练,各级武官也缺乏统军经验。如果训练半年到一年,熟悉各种阵法,估计足以可以与我西京大营一战。”
“而且,末将还从折罗部叛军口中,得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拓跋继迁对其他部族,并不是十分的信任。所以在各部都委派了,从他平夏部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作为监军。那些人到了各部族之后,可谓是作威作福。非但未能起到监军的作用,反倒是引起其余各部的更加不满。”
可以说,加上昨夜一战,眼下西京大营与叛军打的三战,冯舟山都是参与者。其中两战,更是直接指挥者。对于叛军的弱点,看得不是一般的透彻。在他看来,这些叛军之中的那些党项人,就其在战场上的表现来看,可以说都是勇士,也算是他值得尊敬的对手。
但缺乏训练,以及各级武官无经验,却是他们最致命的地方。哪怕是进行了一个多月的仓促训练,可这一个月训练并不能解决问题。哪怕就是拓跋继迁轻率的,他平夏部所谓的精锐,在战场上也出现屡屡失误。各级武官缺乏带兵经验,更多的是靠在本部族中的地位来维持。
该冲的时候,不知道持续冲击。不该撤的时候,撤的比谁都快。甚至某些武官,连战场上调动兵力的旗语,以及牛角号声都听不懂。来回调动兵力,全靠自己与卫军作战时,积累的那点经验。而且在战场上,更多的依赖拓跋继迁。结果拓跋继迁一受伤,他们自己先乱了。
有这样的武官,在无充分的训练。你就是在骁勇善战,又能如何?面对训练有素的西京大营,就算人来再多,也只不过是给各级将领送战功罢了。更别提,叛军中的汉人明显,对于跟随叛军造反,并不是心甘情愿。再加上党项人自己内部的矛盾,这些叛军根本成不了气候。
对于冯舟山说的这些汇报与分析,黄琼很是慎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全部都听了进去:“看来,冯将军是用了心的,本王受教了。你们那里俘获了多少党项人蕃官和头人,又俘获了多少平夏部的普通军士?本王说的是昨夜加上昨儿白天那两战,俘获的平夏部人?”
欧阳善连忙道:“昨儿白天一战,再加上昨夜那一战,俘获属于平夏部的青壮两千余人,其中身上有过朝廷册封的蕃官,再加上没有受到过册封的,但是在平夏部担任土官与头人的,共计六十三人。其他部族的党项人五千余人,蕃官、土官与头人共计九十七人。”
说到这里,欧阳善忽然想起来什么,又急忙补充道:“昨夜那一战之中,末将在俘获的党项人之中,发现了拓跋继迁长弟拓跋继瑷。拓跋继迁共有两个弟弟、两个儿子,一个是他最器重的弟弟拓跋继冲,另外一个便是拓跋继瑷。这个拓跋继瑷,便是他派在拓跋大信的监军。”
欧阳善话音落下,黄琼没有理会回答他,而是对着这两个苦战一夜,眼睛熬得通红的将领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才能应付接下来战事。不过在休息的时候,也要琢磨一下,叛军经过此三场大败之后,下一步会采取什么样的动作。想清楚了后,给本王上一个条陈。”
“至于那些蕃官、土官、头人一类的,尤其是那个拓跋继瑷要严加看守。至于这些人,究竟该怎么处理,本王要好好琢磨一下才行。俘获的那些叛军,也要仔细甄别,绝对不能放跑一个蕃官。还有,那些缴获的牛羊,都拿出来犒劳将士们。但是有一条,谁也不许喝酒。”
待二将领命而去后,黄琼沉吟了一下。带着几个卫士,先来到了伤兵治疗的地方。虽说先后接连打了两场胜仗,打垮了五六万的叛军。可叛军之中的汉人,虽说未必是真心实意跟着造反。但其中的党项人却是抵抗异常顽强,大齐这边的损失也绝对算不上轻。
除去阵亡的千余人,伤兵也足足有五六百人。看着就这么露天躺了一地伤兵,以及扑鼻的血腥气,还有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成片、成片苍蝇,黄琼眉头死死皱着。哪怕他也知道,这个时代的野战医疗条件就这样。伤员能用酒清洗一下伤口,伤口上撒一点草药,便是幸运的。
更多的人,还是靠着自己体内血小板的浓度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