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位庆城郡王的哭闹,黄琼只是对西京宗正寺正卿,冷冷的说了一句叔祖的火气太大,找个冷清一点的地方,好好给他去去火气。黄琼这一句话,将掌管陇右、陕西二路宗室的,西京宗正寺正卿给吓了一个半死。哪怕在不情愿,也只能在将这位郡王,圈禁在宗正寺。
宗正寺内,本身就有圈禁犯错宗室的屋子。若是有犯了罪,但又不够夺爵标准的宗室。人解送到两京之后,往屋子里面一关。身边不许留一个人伺候,就连递水送饭,都只能通过一个小门洞送进去。冬天不给烤火的炭火,晚上不给照明火烛的,只能抹黑的在里面冻着。
虽说一般没有圈禁到死的,但圈禁多长时间,却是要皇帝定夺。一般最少的也要一个月,多的就没准了。一两年有的,三四年有的,被圈禁在这里一辈子的也不是没有。若是得罪皇帝很深,或是让皇帝一直都惦记的那种,搞不好就一辈子圈在里面,直到死才会被放出来。
当初高宗皇帝为了夺取弟媳,就是找了一个借口,将自己的亲弟弟禹王,押送到西京圈禁在西京宗正寺。并且一直圈禁到死的那天,才被装进一具薄板棺材里面抬出去。两个儿子,甚至包括那位娴贵妃亲生儿子,也一直被圈禁到了高宗驾崩,才被继位的宣宗皇帝给放出来。
这二位从牙牙学语的时候,就与父亲一同被圈禁在西京宗正寺。直到二十多岁,才被放出来的人别说读书识字,就连牛马都不认识。出来之后,即没有爵位也没有俸禄,每年只给二百贯的恩养钱。别说那些官宦人家的女儿,就连普通百姓都没有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他们。
很多时候,人都是捧高踩低。哥俩虽然被放了出来,却没有了宗籍,又是居无定所。当年很多人,在得知他们天家子弟的身份后,都变着法子的作践他们。那些人在官府那里受了气,便要找借口打他们一顿给自己出气。甚至还有一部分的人,专门每日以欺辱他们为乐子。
毕竟那些天家子弟,一个个的高高在上。身边家丁护卫成群,又有朝廷和官府护着,每日都享受着自己难以想象的荣华富贵。自己看着来气,也是没有办法。这两个落魄的天家子弟,正好成了出气筒。挨打受辱是经常事情,还时不时要忍受被安置万年县差役的不断敲诈。
便是那二百贯的恩养钱,在经过某些人的上下其手后,最后到了他们手中的,也就一百贯。就那一百贯钱在除去租房子,找个人帮着做饭。自己又没有任何的其他来源,从不大就被关在宗正寺,自然没有人教他们读书写字,这哥俩连个大字都不认识。身子骨又干不动体力活。
况且就是想干,偌大一个万年县又有谁敢用他们?到时候官府差役找茬不说,搞不好还要被扣上某种大帽子,不死也要脱层皮。这哥俩被放出来之后,穷的经常几天都吃不上饭,还不如在里面关着呢。至少在那里面,别管是馊饭还是泔水,至少还能勉强混饱肚子。
可被放了出来之后,不仅吃不饱肚子,每日里面还要受到欺凌。到了冬天既无冬衣,也无可以烤火的柴炭。禹王的庶长子实在熬不下去,又以自己身为太宗皇帝骨血,却每日受到刁民欺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一把火,将自己居住那间一个好心人,帮着搭建的窝棚点燃。
自己也没有出来,连同那个破旧的窝棚一起永远消失了。而禹王的嫡长子,也宣宗皇帝那位同母异父的哥哥。却是忘记了自己父子,是因何走到这步田地的。是因为什么人,从太子子孙变得连乞丐都不如。因为母亲还在,弟弟也成了皇帝,内心之中还抱着一丝的希望。
求着人写信给已经晋升为太后的母亲,希望她能看在自己,也是她亲生骨肉的份上,多给一点恩养钱。哪怕就算是不增加恩养钱,给一间可以遮身的房子也好。托在一位本就对当年高宗,以兄夺弟媳纳入后宫看不惯。又实在见不得并无大错,只是娶错了老婆的禹王。
无辜被圈禁至死,更怜悯二人同样是太宗骨血。实在对兄弟二人凄惨境遇,有些看不下去的,时任宗正卿的一位老郡王,给带进了宫里面。结果那封信老郡王,亲手交到了他母亲的那里。但等来的却不是恩养钱的增加,而是重新被锁拿回了宗正寺,又被圈禁了起来。
一年之后,又得到了一壶鸩酒,连同几名从京中赶来的,他亲生母亲身边的心腹太监。不想死的他,被几个太监将那壶鸩酒,硬按着给灌进去。至死他都不知道,他那位已经贵为皇太后的母亲。因为当初的非议,以及册立她为皇后时大臣的阻拦,早就将往年经历视为污点。
他这个做儿子的只要活着,就会有人不断提醒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