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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如今面对着大队骑兵,是跑也跑不掉,两条腿的怎么能跑过四条腿的?可若说固守,如今自己军心已经丧,而且昨儿撤退的时候,在骑兵追击之下,几乎丢掉了所有的辎重。
全军上下,从自己到每一个军士,如今都在饿着肚子。
若是真的固守,官军都不用刻意进攻。
到时候,只要将自己困在这华林水江畔三五天,就算饿也将自己饿垮了。
难道,这华林江畔真的要成了自己,还有中军这五万军马的葬身之地了吗?想到这里,宋偐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当自己开始收钱那一刻,却是自己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回头路。
其实如今绝望异常的宋偐不知道,他在等待湖广方面的救兵。
而就在他对面的曹锐,何尝又不是也在等待顺江而下的步军?因为按照他的计划,昨儿便应该已经赶到到的步军主力人马,此时却依旧没有踪影。
这华林水上,如今却是依旧空荡荡的,一条船只的影子都没有。
没有步军的配合,单靠他手中的骑兵,虽说也有信心能击溃当面之敌,但他要的不是击溃而是全歼。
否则,那些溃军一旦四散为匪,将来清缴恐怕不知道要靡费几何。
可步军的迟迟不到,现在的他也只能按着性子,想方设法的压制住当面大的叛军,一边派人抓紧时日去找。
这一日,一心想要全歼当面叛军的曹锐,并没有急着发起进攻。
一方面用弓箭与大炮,轮番轰击叛军阵地,将其逐步向着华林水方面压制。
一方面侦骑四出,去寻找不知道下落的步军主力。
至于江水对岸的叛军骑兵,反正也没有浮桥,便是想过都过不来,自己时日有的是。
面对曹锐的步步紧逼,宋偐是左低右挡,不断的想方设法稳住军心。
双方,都在积攒着最后的力量,等待最后决战的一刻到来,也都在期盼着自己的援军。
尤其是宋偐,哪怕就是谢晋川赶不到,也盼着自己的三万前卫军马,尽快转身的赶回来。
哪怕是只赶回来一半也行。
只是相对于缴获了宋偐全部辎重,如今吃得很饱的曹锐来说。
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前卫的三万军马,在得知中军这边遭遇到官军大队骑兵截杀后,早就调头一路南下跑了。
压根就没有回来救他,后卫想要救援,却根本无法渡河,只能干瞪眼的宋偐,这方面更加的急切一些。
第一日,曹锐只是发起骚扰的攻击,就是不让叛军放松下来。
同时不断的以大炮,弓箭压制对面,至于主力并未发起攻击。
而为了维护自己残存兵力,坚持下去的意志,在已经断粮的情况之下,宋偐也只能下令杀掉一切的牲口,包括还残存的战马,以给自己的部下果腹。
虽说昨儿的苦战,他中军骑兵损失余烬,但好赖还剩下二百多人马。
虽说丢光了辎重,可却还有上千匹广南西路,土产的低矮驮马保存了下来。
使得他不用去杀,自己那匹得到之后,因为极其具备灵性,而爱不释手的天竺战马。
但这么下去,这匹马还能保留几天他也不知道。
摸了摸心爱的战马,在看着亲兵送过来的马肉,宋偐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昨儿他派人浮水,突出去寻找后卫那几千骑兵,并向着湖广方向去寻找,可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也不知道援军还有多少时日才能到,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关键是对面的曹锐,究竟是怎么想的。
最为关键的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在战场上的步军,还有多少时日能够赶到。
若是他们的步军先赶到,恐怕自己就只能自刎以赎罪了。
至于缴械投降,宋偐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他知道,就算自己投降,朝廷也不会放过自己。
广南东路的那么多官员,都死在了自己手中。
朝廷不灭自己九族就不错了,又那里会宽恕自己?如今的宋偐,有时候一闭上眼,就想起来死在自己手中,那些同僚惨状,经常一夜一夜的合不上眼。
尤其是为了威慑广南东路,当时还未归降的官员,而被剥皮萱草后,悬挂在广州府城外官道上,示众那个安抚使的惨状。
还有那些被杀的官员,被赏给军士眷属被糟蹋后的惨状,总是不由自主的呈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