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的话音落下,司徒唤霜却是良久都没有说话。
就在段锦以为她已经睡了,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司徒唤霜才幽幽的道:“段姐姐,这世上哪有不嫉妒的女人?可我知道,若是那个把张巧儿换了你我,他只会做的更好。
正如当初他登基的时候,面对那么的大的内外压力。”
“却不是还一直在苦心维护着我?还有段姐你,我知道这几年你其实也帮了他许多。
可他不也是一直都在不断的维护着你,最难的时候都没有想过放弃什么。
他这个人就是这么的滥情,每一个女人只要进了他的心,让他放下都不是一般的难。
我还能怎么办?和他置气?”
“不搭理他,他来了不给他好脸子?那样闹下去,伤害的只能是彼此。
其实,就一国之君来说,他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再看看老爷子的那些嫔妃,有多少个抬进来后名分是给了,却是一次都没有侍寝过。
老爷子的确是比他专情,可老爷子的专情却只放在了娘娘的身上。”
“现在,老爷子带着娘娘搬到了永福宫,那些嫔妃却都丢在了宫中。
就算衣食无忧,可后半生就只能面对着四面的墙。
红颜易老,一个女人这一辈子,有多少日子够这么浪费的?老爷子对娘娘情深意重,可对待其他的女人呢?不管他因为什么,而将这些女人纳入后宫的。”
“可怎么做,对其他女人负责吗?而这世上,又有哪一个皇帝,真正的只娶一个后妃的?这世上又有哪个皇帝,会在自己后妃面前低声下气?哪怕是他的这个低声下气,是为了别的女人,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又有几个?他能做到对我们如此有情有义,我们又能够怎么办?”
司徒唤霜的话,让段锦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就在段锦起身,准备回自己寝宫时。
司徒唤霜却是突然扑倒她的怀中,声音有些嘶哑的道:“段姐,其实看到他对别的女人那么好,那怕明知道他就是那个性子,可我心中也有些难过。
我知道,我不能难过,也不能表现出来难过。”
听到司徒唤霜可怜兮兮的声音,看着这个一向都是清冷的司徒唤霜,此时的眼圈却是有些发红。
段锦摸着她一头的秀发,轻声的叹息了一声。
段锦知道这个妹子,心中恐怕爱惨了黄琼。
甚至为了他,一直都在无尽的包容。
可毕竟是女人,表面上再不在意,心中也是难受的。
在一想想自己,何尝也不是这个样子?只是又能怎么办?当初自己一向都认为自己心智坚强,就算失身给了他,心也不会丢的。
可最终,不还是一点点的沦陷了吗?现在不仅成了他的妃子,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甚至还要与怀中这个妹子一样,想着法子给他处理风流债。
现在的自己,都变得不再像是曾经的自己了。
若是父皇与母后,还有兄长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恐怕都不敢相认了吧。
曾经那么喜欢自由自在生活的自己,却为了他,放弃了纵马驰骋天下的生活,困在这四面高墙之中,为他生儿育女。
还要与那么多的女人,一同服侍他。
将这个年轻的妹子拥在怀中,又轻轻抚摸了着司徒唤霜,一头如云的秀发,段锦轻声的道:“这就是我们与那个冤家的孽缘。
早在与他相遇的那一日起,我们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我们都变得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了,都变成了我们都不敢认的样子。
也许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宿命。”
听着段锦的话,司徒唤霜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依偎在,身边这个在宫中,自己依赖性仅次于自己嫡亲姨母蔡氏的女人怀中。
而这一夜,段锦没有回自己的寝宫,就宿在了司徒唤霜的中宫之中。
其实这并不和礼制,但这二人贵为一后一贵妃,宫中又有哪个劝说一下?
并不知道,段锦这一夜并未回自己寝宫的黄琼。
在司徒唤霜与段锦长谈时,正看着曹锐奏折,确切说是报捷的奏折。
七日之前,将叛军主力困在华林水两岸的曹锐,在后续赶到增援的欧阳善,以及赵无妨配合并前后夹击之下,经过五日苦战,一举将江南西路叛军主力全歼。
在这道奏折上,曹锐将整个战事经过写的很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