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几年,这些道理范剑又如何不知道?在有些事情上,他也的确承认在某些事情上,真做不到那种地步。
虽说他做这个官,哪怕朝廷一辈子都不发一文钱俸禄,也不用为钱担心。
但终归他的理想,还是想做一番事业的。
这几年,哪怕背后站着黄琼,有范家的全力支持,但范剑依旧感觉到了官场上某些事情。
首先,他不是进士及第,便以幕僚的身份,直接坐到掌印官的位置上,这在高级官员和州县一级掌印官,基本清一色都是进士及第出身官员的大齐官场之中,本身就算是一个突出另类。
饱受那些进士及第官员的白眼,外加上一定程度的排挤。
同时,连一个秀才身份都没有的他,既不是举人选官,也不是国子监的监生出身。
哪怕当初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同心县,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去做这个知县。
便是举人选出来的官员,也就是所谓杂班出身的官员。
也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去。
可他这个不过一个幕僚出身的官员,依旧成了那些杂班出身官员,眼中的一个另类。
范剑可以说,两边都有些不讨好。
若不是他背后,站着的是当初的太子,现在的皇帝,那些人都有些忌讳,还不敢做的太明目张胆,他这个官早就做不下去了。
可虽说大家不敢说什么,但却始终都有意无意的排挤。
就像他在葭州做知州,那位进士及第出身的州同,根本就不鸟他。
若不是范家出面,替他拉拢州判,估计他早就被架空了。
也正是几年官场磨练下来,他对父亲口中这番话,却是深以为是。
极其罕见的,没有任何反驳。
而在自己走后,范家三人之间的对话,黄琼自然不可能知道。
他离开了襄阳府之后,一路沿着官道南下。
经钟祥州,绕路武昌府渡过长江。
走长沙府上船,沿着湘水逆流而上。
一路或是走水路,或是纵马疾驰。
一路上走走停停,在离开京城一个月之后,顺利抵达了静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