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见到一溜烟小跑进到温德殿的永王时,黄琼却发现他脸色居然有些苍白。
这个家伙脸皮一向都是极厚,已经都到了刀枪难入的地步了。
如今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倒是有些难得。
难不成,这位七哥安置在那里的外房,又被老婆发现而暴揍了?不像啊,他身上也没有外伤。
而见到黄琼之后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顾不得开口的永王,先端上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连喝了三杯茶,才缓过神的永王,略微定了定神后道:“陛下,废太子去了。
今儿一大早,臣便接到消息说废太突发重病,便立即带着御医赶了过去。
只是等到臣赶到时,废太子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御医抢救一日,也没有能够将人救过来。
下午的时候,废太子人就去了。”
听到年纪也就四十多的废太子,就这么去了,黄琼不由得愣住了。
一想想也是,从一国储君、太子,到如今一圈禁就被圈了十余年。
十余年之中,面对的只有四面高墙,若是换了自己,恐怕还活不到这么大的岁数。
尤其是这位喜好男风的前太子,身边连一个可心的男色都没有。
恐怕心中更加抑郁。
虽说这位太子在位时,做下了无数的恶事,如今人也算去账消了。
只是一想起,自己与这位废太子之间的恩怨,黄琼也只能无奈的摇头。
他实在想不起,自己与这位长兄,究竟有什么仇怨?当初他的确是被自己外祖父,圈禁了几年。
而自己却是一直在冷宫待了十八年。
他出了冷宫便被封为太子,可自己虽说笑到了最后,可却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无论是被圈禁的时间,还是走上巅峰的过程,都貌似自己比他要艰辛的多。
他从自己出宫开始,便一直处处在针对自己,想方设法的算计自己,到头来却都是一场空。
可究其根本,自己却是与他并没有实际上的仇恨。
甚至可以说,自己与他并无什么恩怨。
至少,自己当初并未有任何针对他的事情。
自己给他带来的麻烦,与他那几个同母兄弟相比,简直可以说不值一提。
而他处处针对自己,也就是给自己略微带来一些麻烦,也就是略微。
现在想想起来,那个家伙因为老爷子,为了稳住政局匆匆被立为太子。
没有那个能力,却被迫撑起了那一片的天地。
最终身死名败,也不知道到底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如今他这一切,所有的一切过往,终究都成了一场镜花水月。
如今人既然已经去了,自己又何必抓着过往不放?哪怕是刻意做给世人看,自己也要表现的大度一些。犹豫了一下,黄琼对永王道:“虽说此人当初做下了无数的恶事,但事到如今,也算是人去账消了。
不管怎么说,也是朕的兄弟。
就按照郡公的规制,送到巩县陵区风水墙外寻找一个地方安葬。
让废太子的子孙,该祭拜的去祭拜,该做的礼数都要做到。
传朕的旨意,封废太子嫡长子为辅国将军。
那个孩子好像一直都没有成亲吧。
你寻一个正经人家女子报上来。”
“朕为他指婚,等到他的孝期过了,朕就为他指婚。
不管怎么说,一个是老爷子的皇长子,一个是皇长孙。
就算做下了天大的恶事,朕也不能不管。
还有,你将纪王、滕王的长子,一并找一个稳妥的人家,朕给他们指婚。
至于蜀废人的后人,若是有人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他们,婚嫁自便。
该给的待遇,你自己拿一个条陈奏到朕这里。
都是天家子弟,该给的还是要给的。”
听到黄琼的吩咐,永王不由得翻了翻眼睛。
那孩子今年都快三十了,因为是废太子的儿子。
这些年,只靠着每年钱二百六十贯,粮十二石的俸禄,养活阖府上下十几号口子人。
再加上黄琼从秉政,再到监国,再到皇太子,再到皇帝,又有那个人愿意,或是敢将女儿嫁给他?别说官员了,就是那些普通的百姓,也生怕粘连到什么祸事。
别在福没享上,再受什么牵连。
于是当年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