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女儿,大齐历代公主有的,包括规制宏大驸马府,花朵可是一样都不缺。
而在成亲这一日,一个一身年轻的女道士飘然而至,让黄琼与何瑶都高兴了好长时间。
这个女道士不是别人,正是与母亲当年一同离开的二丫。
看着与大丫极为相似,但神色与母亲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女儿,黄琼勉强克制,才没有将已经长大的女儿抱在怀中。
可何瑶却是顾及不到那么多,直接一把将二丫抱在了怀中。
看着如今一身道袍的女儿,何瑶的心都要碎了。
原本应该是天家锦衣玉食,与她的那些姐妹一样,都极受到宠爱的小公主,现在却成了一个女道士。
这换了那个做母亲的,心中又如何的不难过?只是今儿是花朵大喜的日子,何瑶无论心中在难过,也只能将所有的心思都压在心里。
一直到婚事大成,与黄琼回宫之后,何瑶才松开一直死死抓着二丫不放的手。
而面对父母见到时的激动,二丫却是始终都很平静。
看着女儿清丽,却不失冰冷的神色,黄琼心暖的道:“你这个丫头,与你祖母这一走,便是将近七年过去了。
也不说回来看看你的父母?你祖母对你约束的再严,你想回来看看我们,她又会拒绝?更何况,朕也是她的儿子不是?这天底下,又有那个做祖母的,会拦着自己孙女,见自己儿子、儿媳的?朕也就罢了,你母亲可是一向都疼爱你的很。
你难道真不想她?”对于黄琼这番,明面上看似批评,但实则却是七分心疼,三分疼爱的话。
这丫头却是语气淡淡的道:“贫道既然已经是修行之人,自应杜绝凡尘一切烦恼与牵绊。
陛下与娘娘,虽说为生身父母,可也是我修行的牵绊。
我身为方外之人,自然要隔绝一切于修行不利的亲情。
今儿是师姐成亲,祖母让我下山,祖母说入世其实是另外一种修行,让我三年时日游历天下。”
“再加上,我在京兆还有一段尘事未了。
祖母说,只有将这段尘事了了,我才能静下心来修行。
所以,今儿我才来的。
至于父母一说,陛下与娘娘都不要再提了。
父亲有如此多的儿女,将我留在化外。
也算是对祖母,这些年来为父亲父子的付出,一种补偿吧。
至于母亲,身边有兄姐,如今更是已经抱了孙子,也一样不需要我操心与惦念。
我与二位施主缘分已尽。”
这丫头这一番话,让黄琼在坐的诸女都愣住了。
尤其是何瑶,眼圈更是在第一时间便发红:“二丫,你从生下来那日子,便一一门心思与你祖母修道。
哪怕当初心中再不舍,可当初我作为母亲,也从来都没有拦过你。
你便是一心求道,但我们终究是你的生身父母。
这血脉是无论怎么割,都是割不断的。
二丫,我们从来都不是你的牵绊,我们一直都是你的助力。”
对于亲生母亲,这番近似乎心碎的话,这丫头却是半分波澜都没有。
沉默良久却是才道:“牵绊也好,助力也罢,都是尘世上的俗物。
当年祖母为了一个情字,自废了苦心修行十余年的道行。
为了一个情字,困在红尘中几十年。
我不会再重蹈祖母当年的覆辙。
要断,就彻底的断一个干干净净。
我这次回来,会在京兆待一段时日,以最后报你们二位的生育之恩。”
“不过,在京兆这段日子里,我不会住在这皇宫之中,我会在无量观中居住。
每隔五天,我会进宫待上一日。
这个宿账还了之后,我便与这红尘再无瓜葛,京兆府我永远不会再来。
游历三年后回归师门,再不会出山。
非是我不孝,只是天命如此罢了。既然这是上天定下的因果,又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违抗的。
还有,祖母身子骨如今还算安康,也不用你们惦记。”
说罢,将一封信黄琼母亲的信,亲手交给了黄琼,施了一个道家大礼之后,转身悠悠的走出这间宫殿。
只是她前脚离开了何瑶的寝宫,与袁宏伟一同回来参加花朵婚礼的大丫,看着妹妹淡漠的背影。
再看看沉默不语的父亲,以及眼圈发红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