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世间之剑,取铜铁为材,立土石成炉,以木炭作冶,铸之以千锤,成之以百炼。
成剑之路,便如同剑客的一生,何其繁杂,稍有偏差,也不能成为名剑之选。
可世间偏有这样一柄剑,自天地初始便存在于世间。有形,无迹,只待时机成熟,便现形于天地间。
时值春秋,五霸争雄,战乱不断。晋强而楚弱,楚有气节,不侍于晋。
晋王闻之大怒,遂遣兵马入郢。围楚王于都城,困之日久,不觉已达三年。晋王遣使者入楚,劝说楚王开城投降,否则城破之日,生灵涂炭。
楚王不屈,亲自持剑迎敌于城墙之上。战数日,一步不退。
奈何敌我兵力悬殊太大,纵使楚王再有雄心,绝对的实力面前,又如之奈何?
楚王眼见晋兵已陷西、南二门,城破只在旦夕之间。不禁仰天长叹,叹这大好河山,怜这城中百姓。
帅有节,赋将士之魂,城下将士见王上如此,皆奋力拼杀。
“大楚军魂,有死无生。”时至今日,楚人英魂,传颂世间。
然,战场之事从不以人的意志为改变。此刻楚国亡国之势已成必然,除非天降奇迹。
势已至此,楚王于城楼之上举剑问天,誓与楚国共存亡。遂拔剑出鞘,方预自刎,忽然之间,天色骤暗,风雷大作。
只见天边一道风柱,卷携风雷,径直的往晋国军队呼啸而去。
霎时间只听得,那晋国阵营中,哀嚎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楚王不明所以,只知道手中原本那籍籍无名的佩剑,此刻正散发着耀眼的光华。
一缕缕青绿色的剑气,萦绕在剑的四周。古铜色的剑身,正慢慢褪去颜色,翠绿色的剑身,一点点浮现出来。
风雷过后,那晋国士兵死伤过半,再也无力发起进攻。
原本楚国已成定局的灭国危机,居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化解了。
战后楚王询问百官,此战何以如此不可思议。本已绝望,为何突然之间,天降风雷退却晋兵?
大夫班岑回禀道:“大王所持之剑乃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王上何不请他前来,一问便知。”
楚王闻言,即命人去请欧治子前来。
欧冶子入得宫来,楚王待为上宾。言当日之事,楚王问曰:“卿所铸之剑,何以有此威力?”
欧冶子答曰:“此剑即是臣所铸,也非臣所铸。”
楚王疑惑,问曰:“卿此言何意?
欧冶子答曰:“此剑乃臣与徒干将合力所铸,采茨山铁英而铸。然只铸其形,其剑魂,却早已存于天地之间。需‘天时、地利、人和’三元归一之时方可显现。”
“那日大王于城楼之上,一份不甘上应天时,一点不屈下和地利,一片仁心自成人和。如此三元归一,激发剑中所含之剑气,因此得以破晋兵。”
“大王内心之威,胜过晋国兵卒之勇。遂激发此剑,所含诸侯威道之气。此乃大王洪福齐天,实乃我大楚之兴也。”欧冶子说完,拜服于地。
楚王闻言大喜,遂赏欧冶子、干将,黄金万两,良田百顷。
欧冶子求楚王为此剑赐名,以求传于后世。
楚王以“国泰民安,刚正不阿”为其赐名“泰阿”。后为避讳,改名“太阿”,此剑之名因此传于后世,学剑之人每每提到此事,无不对那名剑太阿心驰神往。
然名剑,亦如世间名士。其自有傲骨,宁可沉寂世间,绝不委身于人。
此刻,那剑中皇者,持那太阿名剑,往那天下剑宗,徐徐而来。
跨过了长长的青石台阶,裴旻终于站在了龙家的正门前。
那“天下剑宗”四个字的牌匾,只看的他心中五味杂陈。
“裴家家主裴旻,前来拜会。”这十个字,伴随着浑厚的内劲传递了进去。
“故友拜会,何须多礼,快请屋内一叙。”同样浑厚的内力,将这句话从门内送了出来。
那原本紧闭着的正大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
裴旻手提长剑,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那庭院倒是和自己家有那么几分相像,同为剑术世家,所拥有的品味也不尽相同。
他穿过了正门的庭院,阔步来到正堂。抬眼望去,龙墨轩、芷曦、江漓、馨儿,四人于堂前站立。
龙墨轩、芷曦持剑而立,江漓和馨儿站在身后。
望着徐徐而来的裴旻,龙墨轩伉俪一脸凝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