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建赋中所言“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演绎的玲离尽致。
“翩若惊鸿,宛如游龙”。柔美的身段,迅捷的剑法,将那“舞”与“武”,融合的相得益彰。
一舞剑器,名动倾城。
流光溢彩,风华绝代。
公孙剑舞,名下无虚。不怪那诗圣杜甫,都由衷赞许道“一舞倾城动四方”。
只可惜百年传承下来,公孙家历代掌门均为男子。任你悟性再高,终是难解“舞”之一字。
芷曦出世之时,因其身形较小,体态柔美。自小便学习百家舞技,舞技之高,就算比那扬州八艳,亦是未遑多让。
她自八岁开始习武之后,初初握剑,即刻理解了那“舞武合一”的奥秘。
嫁入龙家以来,这名动天下的剑舞,她从未施真正施展过。今日面对这勇猛骁悍的背巍军,只能是全力施为。
背巍军着实名下无虚,面对芷曦如此惊艳的剑舞,阵脚亦是丝毫不乱。
攻守有序,进退自如。
面对她那形如鬼魅的身法,便是那勇猛骁悍的背巍军,一时间也难以拿下。
任其如何变换阵型,终是摸不到芷曦的一缕衣角。
江湖武艺,往往注重身法灵活,飞檐走壁,往来穿梭。
而军阵之间,讲究的则是强悍的体魄。只有这样,方能在千军万马之间,有所施展。
截然不同的作战要求,致使侠士和兵卒,战斗风格大相径庭。
若是一对一相斗,江湖侠士,当可稳操胜券。
可若在军阵之间,冲锋陷阵,侠士的那点身法技巧,又全无用武之地。
此时此刻,虽有几十名背巍军,围而攻之。
然,既无强弓硬弩,也无长枪大戟,更没有战车战马,往来冲阵。
有的,只是那单刀直入的兵勇,如此一来,便结不成军阵。
一对一相斗,身为江湖人的芷曦,自然占尽了便宜。
然军队之中,所拥有的不只是勇猛,还有作战的智慧。众人久攻不下,一旁的江漓,自然成了新的攻击目标。
只见一名士卒,持刀上前,猛扑而去。一刀照着面门直劈而去,如此的只攻不守,倒颇需要几分胆气。
芷曦虽眼观六路,可她忙于应付眼前的敌人,一时之间也无暇援手。
那柄钢刀,离她的面门不过半寸。忽见江漓右手一抖,以无极剑的剑身,粘住那柄钢刀。右臂顺势挥了一个圈,卸去下劈的力道。
这看似简单的一转,实则,已用上了剑法中的“粘”字诀。
所谓“粘”字诀,便是“以己之巧,化敌之蛮”,乃是剑法中以弱胜强的技巧。
正因此技的诞生,方才使得孱弱轻灵的剑,具备了和长枪,大戟,鬼头刀,这一类厚重武器交手的资本。
然,武学之道,好比世间阴阳。
既有以巧化力,便有以力破巧。
使剑之人,若真是遇上关刀,铜锤,金锏,钢鞭这一类钝器。
这“粘”字诀,亦无用武之地。
书归正文。
江漓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着实让那名兵卒始料未及。
出于自己勇武的自信,让他这一刀只攻不守。全力施为的下劈,使得他根本没有了收招的余地。
如此一来,他被动的随着江漓挥舞的剑圈,手臂也转了一圈。
然而,一个主,一个客,仅此一招,便是天壤之别。
江漓在主,手腕顺向,便于变招。兵卒在客,受制于人,又是反关节的状态,只能被动防守。
如此,一主一客,一顺一逆,优劣之势瞬间逆转。
江漓乘势追击,一剑刺去。
这平平无奇的一剑,若是放在平常,没有丝毫威胁。
可现在,这名兵卒手腕被制,便是本领通天,也不可能违背人体机制。只能是腰身闪动,勉强避开这刺来的一剑。
背巍军着实了的,此等凶险的情况,竟能硬凭身法避开。
然而,避开的如此被动,他也失去了,接下来的回旋的余地。
片刻之后,他只觉得脖颈处,一阵钻心的疼痛,紧接着一股鲜血从中喷出。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方才江漓那直刺的一剑,被那兵卒以巧妙的身法避开。
她却是不管不顾,自顾自的,翻转手腕一剑自下往上斜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