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半句便通玄,何须经书千万篇。
心若不为形所累,处处皆是大罗天。
相传,道陵祖师飞升之时,曾遗此诗,传于世间。
自此,龙虎山天师一脉,奉三天正法,秉道门正统,佑华夏无恙。
而今,倭人寻衅,邪祟四起,猫鼠同寝,欲念丛生。正是那礼崩乐坏的,末法之世。
值此腐败之世,正需天师临凡,玉宇澄清。
而今,他来了。
凭一点灵蕴,借张玄之肉身,通灵显化。
点化世人?我看未必。终是放不下,这些个徒子徒孙罢了。
只见他脚尖轻点,足下凭空聚起一团祥云,飘然而起,飘然而落。
张玄之,天师道袍在身。目之所及,满山弟子尽收眼底。
“众弟子听令,张玄安,执青旗,守东方;张玄若,执白旗,守西方;张玄素,执红旗,守南方;江若初,执皂旗,守北方。众弟子各守本位,不可乱了阵脚。”
众弟子皆是愕然,此刻的掌门,比之寻常,简直判若两人。
玄安,玄若,玄素,师兄弟三人,稽首而拜,口称遵令。
他三人,皆知晓,而今面前之人,不只是张玄之,而是祖天师。
天师令下,莫敢不从。
只见:
张玄安,率弟子六人,各执青旗,列阵在东。依角、亢、氐、房、心、尾、箕,布青龙之形。
张玄若,率弟子六人,各执白旗,列阵在西。依奎、娄、胃、昴、毕、觜、参,成白虎之威。
张玄素,率弟子六人,各执红旗,列阵在南。依井、鬼、柳、星、张、翼、轸,表朱雀之态。
江若初,同师兄六人,各执皂旗,列阵在北。依斗、牛、女、虚、危、室、壁,作玄武之势。
其余弟子,排巽、震、离、坎四卦象。各守本位,不得大惊小怪,不得交头接耳,不得自乱阵脚。
这一番布置,正是那星宿大阵。
地表列二十八人,化作诸天星斗,借星宿之力,改变天道命数。
众弟子井然有序,列法布阵。江漓跟在其中,一举一动,似孩童蹒跚学步,让人颇觉突兀。
莫说旁人了,就连江漓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以她这般资历、道行、辈分,如何能位居众师兄之先,领导北方之位?
江者,水之大者也。漓者,水之澈者也,二者皆为水缘。
北方属水,又有灵兽玄武坐阵。
江家之缘,深也。
龙墨轩静静地望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正在出神间,忽的之间,一声剑鸣传入耳中。那剑鸣之音,上鸣清泉,下彻九幽,天地正气,浩然常存。
剑鸣声声,竹修拔地而起,颤动着,飞至龙墨轩的面前。通过那薄窄的剑身,龙墨轩隐约之间,似乎听到了有人正和自己对话。
“贫道张道陵,后世娇子,有缘一见。”那声音好似清泉一般温润,语气平缓,却有威严之相,悠扬婉转,仿佛天籁。
“张道陵?祖天师!?”龙墨轩一时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说不是道门弟子,可那张天师之名,天下谁人不识?
“人间仙界有别,贫道本不便出面。奈何九州大地,祸乱将起,延绵千里,生灵涂炭。贫道实在不忍,故此借一丝灵蕴,显化于此。”
“然而,此子剑心,尚未得窥其妙,道心虽强,却是无法驱使竹修。贫道显化在此,功法百不存一,亦是无法驱使。只借助小友修为,驱使竹修,光复大道。”天师透过竹修,和龙墨轩剑意相交。
天师言到此处,后世小子,岂有推脱之理?一念闪过,那剑已牢牢的握在手中。
那一瞬间,他和竹修心意相通。剑意牵引着他,一步步往阵法的中心走去,缓缓的盘腿而坐。
双眼缓闭,感受着自然之力,源源不绝的涌入体内。
这边布阵方才完毕,那边星相骤变。天狼星明亮,紫微星暗淡,天生异象,万物震颤。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生为阳,死属阴。一生一死,一阴一阳,为之道也。
而今北斗南移,生死辟易,阴盛而阳衰。那茅山法坛四周,所植五阴之树,陡然之间枝叶繁盛,树干粗壮了数倍不止。
姑苏,本是四战之地,千百年来,大小战阵无数。姑苏城外,白骨累累,寒山寺里,哀鸣声声。
更兼,前隋大业年间,炀帝不恤民力,强修运河,十万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