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礼……欸,罢了。”
“静姿呢,奇怪,又跑哪儿去了。”
鱼怀瑾摇头,“玄机不知,刚刚还看见她在花圃浇水的,可能又开门去了吧,我记得静姿不是接了一个,看护书院偏门的活计吗,现在也快到午时了。”
朱葳蕤闻言,安静了片刻,她低头看着书案中央那副被框起来的楹联,轻轻开口,声线平静。
“现在不去了,这丫头性子顽劣,不知怎的,一点也没学会兰花的静雅,以后就带在身边看着,再也不让她在书院里乱跑了,上次竟顶撞了他……”
儒衫女子话语一顿,她蛾眉轻蹙,看着那人的字,微微一叹。
鱼怀瑾端着手,静立一旁,瞧见这一幕,垂目不语。
只是她的心里,有了些了然,看来这位有可能的“师公”,是书院内的先生……
朱葳蕤摇了摇头,转而道:“对了,怀瑾今日怎么想着来看我,是有何事?”
说着,她目光投向了鱼怀瑾所带的食盒。
鱼怀瑾打开食盒,“给老师带了些好吃的东西。”
语落,便从盒中取出青瓜,递了过去。
“好吃的?”
朱葳蕤颇为好奇,毕竟是这位学生口中的好吃的,只是待细瞧清楚后,她轻咦一声,“原来是青瓜啊。”
朱葳蕤接过,看了几眼鱼怀瑾,莞尔一笑,“原来怀瑾喜欢吃这个,不过,在书院倒也少见。”
鱼怀瑾没有解释,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老师,等她尝了口后,鱼怀瑾这才又开口道:
“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只是来看望下老师,顺便还有些关于笔法的问题,想请教下您,对了,老师,明日上午你有我们的率性堂的课,勿要忘了。”
“呀,”朱葳蕤一怔,放下手中的青瓜,手轻拍光洁的额头,“明天!差点忘了。”
她的眼眸顿时炯炯有神,伸手拿起桌上那副临摹的十分满意的字,低头看了眼,嘴角翘起,呢喃自语着,“那倒是正好,可以见公子,还能给他看看,请教一番。”
鱼怀瑾微愣,看着眼前这个与平时有些不一样的老师。
心中的那个猜测愈发确定了,看来真的是要称“师公”了……
她端详着朱葳蕤,她正动轻快、眉眼欢喜的整理着桌上稿纸,不时的挑出其中几张,低头凝视,螓首轻点,
鱼怀瑾想了想又提醒道:“老师,你可别忘了明日上午,我们铺率性堂的书艺课。”
朱葳蕤抬头,眼睛明亮道:“当然不会忘。”
鱼怀瑾颔首,老师别因为正好约了要去见那人,而忘了他们的课就行。
朱葳蕤将精心挑选了几份字收起,她细声细气道:
“怀瑾,我们进屋聊,为师……顺便换身衣衫,等会回来继续写字,正好可以写到明日,直接去给你们上课。”
随后,二人一齐转身,向屋舍走去。
朱葳蕤走在前面,看不见她的面容,但是轻柔的嗓音,突然细微传来:
“怀瑾,静姿不在,你帮我,帮我……束下。”
鱼怀瑾看了眼老师的倩影,此等私密之事她以前倒也做过不少,于是便应承道:
“好的,老师。”
不多时。
一间相比闺房更像是书房的屋子内。
在一张布满墨字的屏风后方,藏着两个女子。
屏风后方,此刻正风景独好。
鱼怀瑾面如平湖,目光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的如瀑青丝,与巍峨雪山。
她牵着着手中的白布,轻轻的为老师卷着。
只是,对这美好事物,施加的动再如何轻柔,这也终究是束缚与压迫。
不管是眼前晃人眼目的“雪景”,还是其它美好的事物。
某一刻,鱼怀瑾突然道:“老师,你累吗?”
朱葳蕤微微一愣,脸颊飞速泛起霞红。
只道学生是在羞她。
这个正在裹着白布的儒雅女子唇轻启,可是转瞬间,突然顿住,将嗔恼之语咽了下去。
她看看眼前古板女子的容颜,又偏目瞧了眼鱼怀瑾比白布还要白耀的小手。
“不累,”朱葳蕤凝视着这个似乎命运早已注定的学生,认真道:“只要是觉得值得,那便怎么也不累。”
“值得……值得……”
鱼怀瑾怔神看着朱葳蕤。
老师觉得不累,是因为以后的“师公”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