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士子听到那个‘年轻先生’的言语慷慨激昂之处,长呼一口气,轻念一声‘善’。
有千里迢迢,同行前来书院送书的一对外来儒生,忍不住相互对视一眼,目露惊叹。
也有前来书楼‘窃书’的书院先生,听到当浮一大白之处时,会心一笑,不拖泥带水的转身就走,乘兴而归。
而这一切,都在默默上演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麓山脚下,长廊入口右前方的一大片区域,十分安静,只有一人除外。
于是在外人远远看来,这儿就像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一个年轻儒生卷起袖子凌空手舞,嘴角上扬,兴致勃勃的言语着,周围之人皆是一动不动的静立倾听,宛若……被他挥指捏决施加了定身咒一般。
有一种特殊的魔力。
于是,外人或好奇靠近,或远远瞧几眼便就离去。
这一角的奇异风光荡起的波澜渐渐的扩散,但是却也并未再引起更大的动静。
毕竟这偌大的书院,最不缺的就是非比寻常之人,每日都有人经纶辩论,都有博观古今的先生露天授课言语精彩,都有外来的其他学派之人坐而论道,新鲜事极多。
况且书法一道感兴趣或愿意旁听之人本就不多,受众很少,而且大多只是略微好奇,而且这份好奇一大半还在那个传闻中字痴、兰痴皆为书院两绝的新来女先生身上。
然而此时身处这一处风景中之人,却也有些其他感受。
顾抑武渐渐回过神来,他轻吐一口气,乌黑的浓眉凝起,端详了眼赵戎的身影,又看了看周围正听的入迷和刚刚的他一样出神的同窗、外人们,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眼前,今日的这道身影,明日有没有可能站在书院万千儒生们的面前,到那时,和今日的顾抑武他们一般,围住并凝视倾听他的,是千百位士子,是全院的先生,是很少出现的那几位正副山长,这道身影也一如现在的摸样肆意的挥洒着他的感染力……
下一秒,顾抑武晃了晃头,又瞧了眼前方那个嘴角扬起的儒生。
魁梧汉子伸手揉脸,咧嘴一笑
驱散了某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