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
李雪幼话语还未完,一粟就顿时发出微弱的剑鸣,连忙贴过去讨好的蹭她。
它速度极快,像个不安分的小丫头蹦蹦跳跳。
一会儿去轻点下李雪幼的小手,一会儿是用无锋的剑身挤挤她的脸蛋。
手忙脚乱,模样笨拙。
李雪幼的冷脸好像有些板不住了。
她眼睛似乎是瞄了瞄周围看过来的人,又赶紧回正眼,鼓嘴道,“快些给老先生道歉。”
一粟在空中一停,动了动又想转圈圈,只是被身前这个纤弱的没有点滴修为的女子瞪了回去。
不过,小家伙还是不安的颤鸣几声,好像稚童似得灵智不理解什么叫道歉。
也去蹭白眉老人?
一粟赶紧摇晃剑尖,拒绝这个会让‘剑生’蒙羞的画面……
李雪幼拍了拍额。
她低头,手里一直捏着荷包,此时,双手一扯打开,语气有些小埋怨道,“进来。”
面对荷包黑黝黝的洞口,一粟蔫巴巴的。
它犹犹豫豫极不情愿的在李雪幼的监督下,飞到了荷包上方,顿了顿,忽然转了个圈,在空中画出一个好看的空心紫圆,有些先过把瘾再挨罚的意思……
然后一粟赶在小主人变脸前,剑身一歪失了灵性似的,坠入女子荷包之中。
众人:“…………”
李雪幼俏脸一红。
她埋首,勒紧荷包松紧带子,把荷包用小手帕包了包,然后赶忙塞入袖中,似乎还不保险,领一只手捂着袖子。
小姑娘此刻心里羞的只有一个念头,再也不把这个看起来嚣张跋扈的要命、结果竟然喜欢画圈圈的没出息小家伙放出来了……
此时,李雪幼反应来过来,抬首看向院门方向,满脸歉意的躬身行礼。
“老先生,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信里竟然是把它寄来了。给您添麻烦了,老先生小粟是不是把书楼撞坏了,我……”
司马独一在李雪幼不在冷着脸后,就已经回过神来,一直看着南方天边。
此刻闻言,他转过身来,跟着她一起,朝院门门槛后那位,不翻完楼内所有书,便永不迈出书楼半步,并且可让人预见,应当是永远也离不开书楼了的儒家君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白眉老人朝二人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他皱眉的看了眼司马独一,随后背手转身,举目眺望了一眼独幽城内,那座比林麓山还高的山峰。
只见那一座花山,今日是一身的紫衣。
老人乐呵一笑,喜欢穿紫的…似乎脾气都不好惹。
旋即转身,回楼内翻书去了。
司马独一直起身子,他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李雪幼,摇了摇头。
李雪幼瞧了眼手上空空的信封,没有再问。
司马独一垂眸,身前突然浮现一本紫色书封的薄薄线装书,他翻开几页,曲指一弹。
断断续续有一些诗词句子、文章段落,浮出书页,飞向书楼,没入字海禁制之中。
他周围的率性堂学子们,大多目露艳羡。
儒生读书,是真的可以读到‘胸有诗书’,正气浩然。
眼前这幅儒道高境修士的仙家手段,和赵戎之前在太清府枫林小院内见到的,晏先生写枫叶的手段有些类似。
赵戎瞧了几眼,被司马独一送入书楼的字句。
有‘出岫本无心,云从亦有迹’的他认为寻常的句子。
也有‘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的让人眼前一亮的诗词。
不一而足。
赵戎听归提过一嘴,儒生只手摘取书中字句入心湖,并没有太多严格的品秩之分。
只求一个有感而发,心有灵犀。
有时候落花品诗词中的句子,不见得就比登楼品诗词中的诗眼好,还是看能否悟道。
不多时,司马独一收起了这件本命物,转头向李雪幼叮嘱几句,告辞一声,在率性堂学子们的纷纷行礼中,离去了。
两件生辰礼,两个人的,他都送到了。
……
一刻钟后,书楼管事人,将率性堂学子们全部登记在册。
办理了入楼手续。
赵戎带着一众学子下山返回。
下午这节书艺课,倒是看了一节课的热闹。
“那位老先生是谁?咱们山长?”
赵戎看向身侧的鱼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