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
赵戎低头理了理袖子,伸出一只修长带茧的食指,点了点赵芊儿的白嫩眉心,“再说了……”
小芊儿抓住他的食指,小手轻柔握着,脆声:“唔,再说什么?”
“再说了。就算我是在钓鱼,罗袖她知道也八成不在意,因为愿者上钩,她,就是愿者。”
赵戎被手身后,举目眺望那道夜奔的静谧火焰消失的方向,轻轻眯眼,“都说君子欺之有方,侠女豪客、痴人赤子又何尝不是如此?我赵子瑜不做被欺君子,却也不当欺世小人。”
喜欢安静倾听某人讲话、于是偶尔故意和他做对的小芊儿闻言,伸手把赵戎嘴巴一捂。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平静清澈的眼眸,摇了摇头,“你……你是芊儿的太阳,是芊儿眼里的圣人,做的事都是对的……唔,欺负我和小姐的时候除外。”
赵戎微怔看着拧着眉却又说着说着蓦然一笑的小丫头,突然抬手做了一个古怪的动。
他手掌平摊,按在赵芊儿的头顶,似乎是试了试她的身高,轻声嘟囔一句,“臭丫头,一转眼就这么高了,只还是这么傻。”
小芊儿眉欢眼笑。
她开心了会儿后,想了想,又坦诚道:
“其实戎儿哥,我还是觉得这个罗袖挺傻的,照她之前和咱们说的,其实她的选择一直很多,哪怕是现在,她也可以选择回去乐坊司,可是却又偏偏做出了最差的选择。
“要不是遇见戎儿哥你,估计会明日梳拢后自裁,或是麻木的做一只笼中雀,两条死路,哪里会像现在这么幸运,有海阔天空的第三条路可走?”
小丫头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赵戎左手,捻起了他之前取出银牌的袖子,眯眼朝里面仔细瞅着,似乎想要再找出这个大猪蹄子藏着小秘密来。
赵戎由着她翻袖子,转头静静看着远处的明月与笔直大江。
夜风之中,他已经被吹干的乌黑长发,飘逸飞舞,小芊儿又伸手去抓。
“哪里傻了,我觉得正是因为有她,才让人觉得……这世道感觉还不错,总会有一些像她这样另人不解的人,会去做一些让人不解的事情,可能是笑料吧,把她当做个傻子,但是咱们对于这个世道的感受终究不再是单一无趣了。参差不齐之中,才能诞生有趣。这枯燥乏味的日子,也有些盼头了……”
小芊儿有些疑惑,“她这不就是长时间娇生惯养,为弦月离女被离人供着,然后就在无忧无虑之中,净想些有的没的,要去追寻所谓的有趣事情,去见有趣的人,普通人都还在努力活着,哪里会有她这种条件与需求?”
赵戎笑着摸了摸她脑袋,“谁说有趣是衣食无忧者的追求?难道穷人的生活就不能去要求有趣吗?那无趣乏味的枯燥日子,只是日复一日为了活而活着,又什么意思?”
小芊儿抓住他摸头杀的手,秀美皱起,若有所思。
赵戎想了想,温柔道:
“芊儿,你过过苦日子,所以不喜欢罗袖这样似乎是衣食富足的女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去追求有趣。你以前吃的苦戎儿哥都知道,但是你忘了当初在柴房的时候了,那时候的小柴是真的快要吃柴了。
“在弃婴院大堂选婢之前,虽然你的日子苦,但并不是无趣乏味,因为有盼头,听你说,你当时盼着被昆叔悬选上,盼着和大夫人说声谢谢,盼着能再次吃鱼,这就是能让你觉得有趣的事情。
“但是后来你在弃婴院大堂落选,我当时在场,可是亲眼看见你心如死灰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心疼。难道你忘了那时候的感受了吗?”
小芊儿紧抓赵戎的手,垂目认真道:“我没有忘记,怎么会忘记呢,那么的苦,是的真的苦啊。”
她目光怔怔,“所以后来的甜,我小柴才要记一辈子!”
小芊儿抽了抽鼻子,看向了别处,语气回忆道:
“当时落选后,只觉得周围一片灰暗,绝望的想着自己的短暂余生只能永远的呆在这间小小的柴房里了,再也吃不到鱼,会饿的去吃柴,死了也无人管。
“而比死更恐怖的,是等待死的过程,绝望寂静,这……应该就是戎儿哥说的无趣吧,放眼望去,生活全是无趣的色彩,没有尽头的苦难……”
赵戎点头,“若是无趣,那或者说不就是静静等死的过程?”
小芊儿深呼吸一口气:
“戎儿哥,我……我有些理解了,罗袖今夜在醉仙楼大堂内,主动坐到你的腿上,对你欢笑,又穿得那么光鲜亮丽万众瞩目,其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