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头也不说话,豆蔻轻皱秀眉,沉吟:
“所以赵先生这首南山绝品词,不仅仅是给那位苏仙子写的?这里的‘他’……赵先生是在暗指自己……暗指和先生类似的君子贤人?就与先贤古诗中的香草美人自喻一样?”
她目光认真的凝视着不远处那个男子的背影。
赵戎回首,瞧着了眼她,这时他眼里深处的血纹悄悄浮了浮,又隐去。
外人看去,他似是在组织语言。
于是,屋内一时间没人说话。
二人的一旁,被罚跪地小皇帝闻言后,亦是忍不住抬头悄悄去看赵先生和豆蔻姐。
豆蔻姐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乐坊司内最优秀的几位弦月离女之一,乐坊司内仅次于大司乐木槿的凤仪宫正,一直贴身服侍在母后身边,类似贴身管家,十分受母后器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少年瞄了眼书卷气十足的宫装少女。
豆蔻姐是母后身边的人,经常替母后办事和带话赏罚他,不过却也经常会尽力替他求情,因此少年对她颇为亲近,当知心大姐姐。
因为在被宫装少女监督功课时,经常被她指点诗书疑题的缘故,李望阙知道这位豆蔻姐姐在乐坊司内,是出得名的喜欢诗书礼乐,同时也是乐坊司内公认的文采最好的离女。
不过豆蔻姐却也并不怎么展露这方面的才艺,没有像书上所写的才女那样,与文坛才子之类的文人诗词唱和,而是十分低调,算是一种爱好,在私下里陶冶情操,自娱自乐。
除了小皇帝和乐坊司内的离女们外,大离很少有人了解这些,朝廷文武百官也只是把她看着母后的话事人与左右手……
此刻,李望阙心里忍不住暗笑,去瞄宫装少女的表情。
他可是十分清楚,赵先生的那首《青案》,豆蔻姐最近是经常悄悄读的。
最近好几次,她过来监督他功课的时候,会在一旁翻本杂书,手托着下巴,咬唇看着书上的某一页,似是发呆,久久不翻页。
少年好奇,有一回她收到母后旨意匆忙离开,把那杂书忘了下来,他拿起翻了翻,结果在书页间落下来一张写着某人诗词的诗笺。
字迹清雅娟秀。
不过,让小皇帝李望阙颇为不解的是。
他也喜欢赵先生《青案》,每回兴匆匆的在她面前赏析赞叹时,豆蔻姐却是从不出声,安安静静的听着,问她时,也是摇头或笑笑,一句话带过……
此时,见赵戎与豆蔻目光对视,后者竟然还当面提起了《青案》。
小皇帝精神一振,竖起了耳朵,似乎深怕漏掉了接下来二人说的话。
“赵先生?”
豆蔻启唇,轻唤了句。
见赵戎正一直盯着她瞧,也不知在瞧什么,少女不禁微微皱眉,她那习惯性抬起的圆润精致下巴,又扬起了点。
眸光凝着不远处那个星子镇回来的姐妹们嘴中的‘贪色才子’。
赵戎其实是在走神。
因为刚刚小皇帝提到他可以随便借书拿书时,于是突然记起了他须弥物中好像还有本书要还。
嗯,是从书院书楼的第七楼带下来的,带到了大离,是想着归还的……
“哦,抱歉,想起了些别的事情。”
此刻,年轻儒生瞧着宫装少女,歉意的摇头。
“你……”
豆蔻俏脸浮现些愠色,不过旋即,她胸口起伏的呼吸了一口气,面色平静下来。
少女微歪头,“那先生的事情,思索完了吗。”
赵戎面色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嗯,差不多了。”
他略微垂目。
最近一段时间,似乎是因为归的那滴心湖之水和看见的画面的影响,他时常思绪繁杂,‘胡思乱想’。
不只是欲望与情绪,现在连心底冒出的一点儿思绪念头,都会有某种随机性的被陡然放大。
比如刚刚在来皇宫的马车上,赵戎一时没忍住,念起,并嘀咕处了一句关于某液体的滋味鉴评,让车内二女大羞。
再比如不久前在东篱小筑北屋,面对美极了的青君,冷清可人的娘子,赵戎一时没忍住,霸道的欺负了一番,青君亦是爱煞了竹马,抵不过良人的每次求欢亲密,二人恋浓情迷,竟玩上了颠鸾倒凤之式。
虽然赵戎因顾虑见心明性之事,刻意回避了下最后一步,只是吃了些开胃菜,将鲍鱼大餐留到之后,但是,哪怕他最近意识到这些,一直有意识的克制,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