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月山顶。
在孟正君轻甩袖子,哼的一声走的远了些后。
赵戎带着顾抑武等正义堂学子,雪蝉等八位弦月离女和礼、工二部官员们,一起来到了这处悬崖边。
年轻儒生瞧了眼那位孟学正的背影。
其实他真不是故意找茬,不怕死的摸她虎须,而是真的有事要说。
不过呢。
反正在孟正君心里,他应该已经是续范树之后墨池学馆又一颗冉冉升起的大毒瘤了。
至于形象的话,嗯是十分爱吃软饭,眼下再多出个轻佻无形,不尊师长的印象,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此刻,赵戎摇摇头,先是瞪了眼顾抑武等正义堂学子,因为后者们看向他的目光愈发敬仰了,就是像在看抗争压迫的精神领袖一样……
赵戎颇为无奈,看了眼日头,直接伸手指了指脚下:
“明日,小陛下于东山地坛祭祀完后,彤车乘白马,自东而西上祭月山,约莫就是眼下这个时辰……在午时一刻,抵达祭月山顶,下车,行至此处,我们要为他换一身黄收玄衣。”
午时一刻,也就是上午十一点过一刻钟。
至于黄收玄衣。
收,冕名也,也就是让小皇帝李望阙带上黄色的冠冕,穿上玄色的盛装礼服。
赵戎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即将竣工的天坛,仔细道:
“在天坛封天,报天之功,陛下需要换身礼服。大离属水德,色黑,而《礼》曰:天子冕服,玄衣也。玄色,乃黑而有赤,适合离朝祭天……”
年轻儒生一番言语,引经据典,对于礼,又带有个人的理解,适当改善,有理有据。
众人闻言信服,频频颔首。
远处,某个似乎正打量风景的古板女先生,某一刻也瞥了年轻儒生的修长侧影一眼。
悬崖边,赵戎随后又叮嘱了一遍天坛修建的讲究与规矩,其实与地坛差不太多,顾抑武笑着应答,只道是完全按照他之前吩咐的在做。
不多时,赵戎略微放下心来,不过接下来就要说到此次天坛祭天到重中之重了。
同时也是此次封禅的压轴环节。
那就是使用怎样一个天道所能理解的方式,传递信息,向上天,报大离功德。
这个‘大礼’的形式是什么?
像之前在地坛旁边说的那样,不能光是赵戎这个主持之人手里拿着诏书,大声喊读。
因为他这是读给周围围观的群众百姓们听的,鬼知道老天爷能不能听的到。
此时,赵戎面色微肃:“雪蝉凤仪,在下之前让你找的那些修士,是否一起前来了?”
雪蝉捻了捻肩上一束发丝,看着赵戎,点点头:
“按照赵小先生几日前派人给奴家的吩咐,奴家当日便派人快马加鞭,前往几座大离境内的仙家,请来了九位擅长在崖壁铭刻的修士,此刻,就在半山腰一处避暑山庄休息,等待赵小先生吩咐。”
这处大离最高最陡峭的悬崖边,赵戎右脚跺了跺地,食指朝下指了指,“替我在这座崖壁上,铭刻一篇功德铭文,共二百零八字,明日清晨卯时四刻前完工。”
卯时四刻是清晨六点,而计划中的封禅,定在卯时六刻开始。
他从袖子中,取出一卷文稿,递给了雪蝉。
后者结果,翻开看了眼,了然的点头,“没问题。二百余字的话,一刻不停,今夜三更前可铭刻好。”
她想了想,又问道:“赵小先生,这铭文可有要求?”
赵戎微微吐口气,看了眼旁边的高崖,摇头:
“按照我的字迹刻就行了,大小尺寸上面有些,照做就是……不可有错字,另外涂上金粉,越是显眼壮观越好……这算是呈给老天爷看的,嗯,希望老天有眼……”
他说着说着,笑了笑。
雪蝉颔首,道了句“这是自然”,然后她便暂时离去,安排铭文之事去了。
“子瑜,妙啊,以摩崖铭刻为向天报功的‘礼’。”
顾抑武抱着手,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周围学子们亦是纷纷赞同。
“…………”赵戎看着眼前一群只知道划水没个主意的同窗,嘴角抽搐了两下。
妙啥妙啊,本公子是实在想不出别的了,和刚刚地坛下埋帛之书一样,只能用这简单易懂的方法,还得老天爷长眼看见才行……
崖边,一群人像极了考试前,在走廊扎堆打屁的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