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亲近先生的吩咐,他倒背如流。
对于赵先生的吩咐安排,哪怕再奇怪,也不怀疑与多问,乖巧照做。
此时,龙袍少年脸带希冀的看向年轻儒生,想要这位最尊敬先生的夸奖鼓励。
“先生,我说的对不对?应该是一字不拉吧。”
赵戎闻言没有说话,看了眼面前这张天真稚嫩的脸庞。
他抿了下唇,点点头:“不错。”
小皇帝一喜,抬手整了整厚重的头冠,在即将开始的庄重大礼前,能与喜欢的先生聊一会儿天,似是让他放松了不少。
帐内的空气又安静下来。
只有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在二人耳畔落下。
就像倒计时的脚步,愈发进近某个预定的时辰。
赵戎偏头,又看了会儿这个亲切喊他先生的龙袍少年。
一息,二息……
某一刹那,他张了张嘴,又闭上。
板着脸。
如此反复了两次。
李望阙似是也察觉到了些异常,这时抬头,面带好奇的看来。
“再加一条……”
赵戎还是开口了。
“那香炉最后投不投湖,你先……先到时候看下我脸色……”
语落,年轻儒生目光移开,不再看龙袍少年。
正在理冠的李望阙微愣。
看赵先生脸色行事?额,这个他在行!比如母后和豆蔻姐她们的脸色他最会看了……
少年连忙点头,“哦哦。”
赵戎板起脸不语。
“先生。”
李望阙怔怔看了会儿水钟,突然试探性的唤了声。
赵戎不说话,盯着水钟上的时刻。
即将临近卯时四刻。
李望阙忍不住还是说了,“先生,我想你当我先生。我去求母后,可母后说,她向您提起过此事,但您当时不允。”
赵戎平静端详着高大的水钟。
李望阙鼓起勇气道:“我想着,可能是母后问的太早,那时先生刚来大离,也不认识望阙,当然不会随意答应……所以我想着,再来问下您,现在愿不愿意收下学生。”
赵戎回过头,看着他认真道:
“吾还有未竟学业,才疏学浅,难能担此殊荣,今日大礼完后,就要回书院。”
他顿了顿,注视少年动容欲语的脸庞,肃声道:
“陛下是大离天子,人间君王,自有大把比在下优秀的先生教诲,太后亦能给陛下安排名师高人……何必纠结在下。”
李望阙急道:“先生今日就要走吗,就不能在大离多留几日……先生,那么那位苏仙子呢,她也不能让您留下吗。”
“我自有安排。”
“先生先生,我不想要其他先生,或说他们可以有,但不能没有您。”
少年伸手想去牵住这位亲近儒生的袖子。
赵戎抬手,将这大离幼帝的手按下,凝眉道:“为何?”
“因为先生和其他人不一样,先生不会在我身上得取任何东西,我能感觉的到,而且……我就是觉得先生你亲近,有安全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母后那儿…我也没有太多这感受,就是心中踏实,觉得先生…能保护我与母后。”
李望阙仰着头,看着赵戎。
后者抿唇。
有时候少年郎的敬仰孺慕之情,就是这么的没来由。
喜欢与不喜欢某人,都很纯粹。
这也是让赵戎觉得棘手与难以承担的东西。
他正视本心,他已经有不少难以割舍的羁绊了,不想再有过多的牵扯,而且还是和人间最凶险的皇权挂钩。
“哟,赵大公子这是要喜当爹了,人家小皇帝刚丧父没有安全感,赵大公子就给填补上了,你还说没这心思?”
心湖钟的剑灵突然调笑了句,看见某家伙遭遇了此事,它倒是十分新奇。
于是又笑吟:
“孤儿寡母,孤儿寡母,现在孤儿攻略了一半,已经半只脚入人家门了,赵大公子努把力,就差那寡母了,多去照顾照顾,抚慰一下佳人丧偶后的寂寞芳心。”
“啧,汝妻子吾养之,这应该是大多数‘义’字当头的男子当仁不让之事吧,甚至趋之若鹜,梦寐以求,赵大公子还不美哉?”
我美你个大头鬼哦。
赵戎不理它,也不想留在大离当‘赵丞相’,虽然独孤氏和小皇帝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