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儒生弯腰,似乎是准备把这两物轻轻丢在血书旁,然而中途,动又忽的顿住。
独臂儒生锁眉,垂头一叹,旋即立马又从残破的儒衫上撕下了一小块布料,然后单膝跪地,与刚刚一样,重新染指,书写了一小片血书。
这一次字数不多,速度比刚刚快的多。
稍息,他便将这一小片血书卷起,牙齿与独手并用,将其放进了那只小香囊里。
就在这时。
聚拢在一起的十八位白服蒙面女子中,站出了一位个子高挑的年轻女子,似乎是这些后妃遗孀中地位较高之人。
高挑蒙面的年轻女子抬步,向门口那个举止怪异且憔悴的独臂儒生走去。
独臂儒生见状,朝她轻轻摇摇头。
他手捏了捏牌与香囊,然后将它们一一抛了过去。
高挑女子脚步停住,两手接过了牌与香囊,低头看了眼。
赵戎没再去看她,转头看了眼身后门外漆黑未知的深邃墓道,深呼吸一口气。
他回过头来,朝着众女,用力指了指脚下那张已经写明了一切的血书。
然后。
他转身向大门大步走去。
安静的大殿内,高挑蒙面女子在内的十八位白服女子眸光各异的落在这个独臂儒生孤零零的背影上。
殿内,这一切皆是无声的进行。
独臂儒生走出了石门,在门前,脚步又微微顿住。
在原地站了站,他缓慢转回身子。
独臂儒生最后看了一眼殿内高挑蒙面女子手里的那两样东西。
“等会儿……”
终于开口了,他嗓音有些沙哑,却语气十分认真。
“……不管外面有何动静,都不要主动开门。”
白服女子们一怔,纷纷看向前方那个高挑蒙面的年轻女子。
后者正目光上上下下的仔细端详着这个狼狈的独臂儒生,一时没有回话。
然而赵戎却是不再去管她们了。
语落之后,他微微垂下眼眸,盯住脚下地面。
突然,独臂儒生抬手,用力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旋即猛的抽出了腰间文剑,随手扔入大殿内。
在乒乓几声脆响之中。
独留一把空剑鞘在腰间的独臂儒生直接转身,启动机关,石门关上,大步离去……
就在门外独臂儒生的身影消失在漆黑墓道时,门内,重又恢复安静的大殿内,高挑蒙面的女子走上前去。
她来到了大门前,脚畔冰冷的地板上,静静躺着一张血书。
暗红色的血字已经凝固。
高挑蒙面女子先是看了眼手里愈发滚烫的白,然后重新低头,看向了脚畔的那张血书……
片刻之后,她伸手捡起了那柄能帮助她们‘体面’的锋利文剑。
高挑蒙面女子抬首,看向沉重紧闭的石门,眸光复杂……
……
“赵戎,要不你还是回去爽一把吧,本座觉得你可以去和她们说一下,通融通融,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
墓道内,归建议道。
赵戎不说话,左手掌有节奏的轻拍着腰间剑鞘。
剑鞘上面,铭刻有全天下赵氏子弟心中无比荣耀的天命玄鸟纹。
心湖畔的高楼上,偏头悠然赏景的紫衣剑灵又想了想,嘴里道。
“临危关头,你自己都难顾了,还为她们做了这么多事,嗯,赵大公子之前的理由好像是……你我皆凡人。”
它点点头,笑道:“那她们不得也将心比心的体谅一下赵大公子,这很公平。”
盯着前方的赵戎嘴里正默默念着倒计时,此时闻言后,他依旧没有回话,而且突然伸手入怀,又取出了一只快遗忘的小锦囊,亦是一个小丫头给的。
独臂儒生用嘴咬着锦囊袋口,歪头,顺势倒出了其中某物到了手上,然后他左手握拳,用力揉匀,旋即摊开手掌,用手狠狠抹了几把脏兮兮的消瘦脸庞。
脸更脏了。
眼下他们沉默的走在狭窄墓道内,似乎要去迎接某件事,一安静下来,气氛便不自觉的凝重。
似是在悠然赏景的紫衣剑灵其实正在默默瞧着独臂儒生动,旋即继续缓和起气氛。
它嘴里轻笑道:“话说,咱们赵大公子看起来风流,但是仔细说起来,好像还是童子之身吧?”
听到罪魁祸首的它竟然有脸提这个,正集中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