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树今日真可谓是一人得道同桌升天,他忽然又指向某个往日比较跳的学子,“青浦兄,你觉得呢?”
在台下想装小透明的青浦兄见全场目光看来,连忙摆手,垮着肩沮丧道:“以前是在下眼拙了,被偏见遮住看眼,有眼不识赵兄,这次……欸,是真的服气了,六门艺学第一啊……”
众学子侧目,往日这可是除了吴佩良之外,最不爽赵戎的学子了,不过没有吴佩良那么骄傲冲动,只是私下里言语多,而眼下,却是红透脸的老实模样。
范树朝赵戎挤眉弄眼,赵戎轻轻叹了下,范树却是兴致盎然,又替赵戎连续点名了几位往日不配合学子,后者们纷纷汗颜,急忙撇清某些关系,对赵戎行礼道歉,赵戎亦朝他们回礼,摇头示意,众人顿时对赵戎侧目相看,大堂内,原本因为范树‘胡闹’而应该尴尬紧张的气氛,但是缓和了不少。
就在这时,范树清了清嗓子,忽然轻咦一声:“咦,咱们最高傲的佩娘兄呢,往日学堂里,就他嗓门最尖最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超过了子瑜和鱼学长,是学馆第一呢。”
范树假装东张西望的看了看,疑惑道:“欸人呢?这种时候,怎能少了佩娘兄放荡不羁的身影,这我是不认同的。”
范树眼‘瞎’找不到人,但全场学子们的目光却是齐刷刷的投向侧右方某个座位上,那儿有道身影正缩着,并抬袖遮脸。
此时全场目光投来,这道努力抹去存在感的身影顿时一颤,装透明的努力前功尽弃。
范树锤手,“哎呀,原来在这里,佩良兄遮着脸干嘛?是不要脸了?来,让我康康。”
“我……我……”那道身影顿时一个激灵。
众人眼神古怪,范树下台走过去,把座位上的吴佩良袖子一抓,就要往台上走。
“你……你要干嘛,别抓我袖子……”吴佩良感觉羞耻极了,低着头和范树扯着袖子,在座位间的廊上拔起了河来。
范树眨巴着眼,“也没什么其他事,就是大伙之前听你赞不绝口,说放榜后想认识认识那个壬字拾叁号,话说什么‘认真请教一番交流交流心得’,这不,人家都来了,就在讲台上呢,你快点上去啊。”
范树拍了拍吴佩良肩膀,催促道:
“快点呀,不是说,这才是咱们墨池学馆该有的学风吗,这才是山下儒生们憧憬仰慕的读书圣地。”
他点点头,又直接来了个‘全文朗诵’:“学子间和睦友爱,少一些戾气,不论成绩高低,优秀些的学子主动交流经验,有欠缺的学子也虚心采纳学习,学风沐然……像佩良兄这样,就是个好榜样。”
吴佩良嗫嚅辩道:“这……这句话不是我说的。”
范树点了点头:“那……真的只是自然而然的想去虚心请教一下,这位壬字拾叁号的仁兄确实厉害……这句话总是你说的吧,大伙不久前可是听的明明白白,佩娘兄说的慷慨激昂,我一个睡觉都听见了。”
吴佩良:!!!
众学子:………
“我……我……”吴佩良结巴,无法反驳。
“我什么莪?傻愣着干嘛,快点上去好好请教下子瑜!”
范树手臂往前一送,把吴佩良推上了讲台,推到了赵戎面前。
大堂内的气氛顿时一静。
赵戎笼着袖子静立,表情平静,吴佩良站在他的身前,满脸通红,一时之间尴尬的无地自容。
吴佩良此时恨不得抓个地宫钻进去,眼睛更是偏开,不敢与赵戎的平静眼眸对视,已经做好了被言语羞辱的准备。
赵戎却只是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临近中午的日头。
“行了,树兄你别闹了,都下去吧,吴兄也是,回到位置去,等会鱼学长回来了要是看见你们这么闹腾,都没好果子吃,她今日可能心情不好,你们别惹她。”
赵戎摇摇头,转过了身。
低头看地的吴佩良楞了楞。
萧红鱼等学子们亦感意外。
范树欲语。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某个古板少女熟悉的一丝不苟的脚步声,吴佩良与范树立马慌慌的归位,萧红鱼、李雪幼等其它学子们迅速噤声端坐。
下一秒,古板少女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鱼怀瑾回来了,不过脸色有些不好看。
虽然依旧是往常一样板着的脸,似乎没有区别。
但是熟悉她的众学子们噤若寒蝉。
他们知道,只有一件事能让鱼学长真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