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家说错了吗?”
鱼怀瑾的声音压过了所有。
这位学堂学长出奇的没有第一时间纠正萧红鱼的骂娘脏话。
萧红鱼与众学子顿时哑然,紧接着相互对视,然后纷纷羞愧垂首,最后只好回归座位。
鱼怀瑾转头,看着众人,一字一句道:
“这一次大考,在礼艺与书艺上,正义堂一骑绝尘,礼艺超过一半学子满分,书艺更是领先一大截,咱们的书艺总分别说和他们比了,甚至连隔壁的修道堂都比不过,刚刚在静尘堂朱先生还诧异问我是怎么回事。
“而唯一挽回些脸面的,也剩下唯一一个书艺满分在咱们学堂了,你们都知道是谁。”
她深呼吸一口气:
“而且同是一个助教教的,我就好奇了,为何书艺成绩差距这么大?是你们比正义堂学子们笨些呢,还是子瑜兄偏了心?子瑜兄在正义堂的课,我有去看过,两座学堂都是同样的书艺课,但是你们有一半人在听吗?”
古板少女环视众人。
一大半学子在她视线扫过时,避开其目光,畏惧对视。
鱼怀瑾轻声问:“你们想知道那些正义堂的学子们上子瑜兄的书艺课是什么面貌吗?”
全场死寂,无人接话,鱼怀瑾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大堂内的气氛都凝结成了冰,也不见有人开口。
鱼怀瑾垂目,似是自语,似是出神:
“所以,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顾兄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他只是你们做过的事情说了一遍罢了。
“你们做了,还不允许人说?
“你们之中有些人,不尊重子瑜兄,不尊重课堂,不尊重学馆教规,目中无人,好高骛远……子瑜兄教不了你们,我也能力有限,管不了你们了……”
说完,鱼怀瑾径直回到了第一排座位,背对众人。
这失望的语气也像油锅里舀入一瓢冷水,让大堂顿时炸了锅。
“鱼学长!”
“学长……是我们不争气,你别气自己!”
“玄机,错了咱们改,你可千万别说这种气话,大伙听了都难受。都怪我们,你别气了。”
“玄机,你莫气了……”
李雪幼、萧红鱼、贾腾鹰等学子纷纷起身认错哄求,鱼怀瑾一声不坑,低头翻书,置若罔闻。
就在群起焦急间,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鱼学长,我是带头最不听话的那个,也是赵兄眼里最可恶的那个,眼高手低,恶了赵兄,一切的一切都怪我。”
此前一直低头不声的吴佩良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鱼怀瑾,认真说。
“还有我。”
青浦兄忽然也走了过来,脸色沮丧:“我不该带头起哄,与吴兄一起胡闹,闹成这样我也负很大责任。”
“鱼学长,我也是,以前笑的最欢,现在想想有些可憎。”
“学长,也算我一个……”
一位位垂头丧气的学子接二连三的站了出来,与吴佩良、青浦兄一起认错。
一直未抬头的鱼怀瑾眼皮终于抬了下,只是还是没去看这些忏悔的学子们。
萧红鱼也涨红脸,看了看双方,然后叹气往前迈了步,在鱼怀瑾面前低声,“怀瑾,也算我一个,我与雪幼才是最适合出来缓解矛盾的,结果我一直袖手旁观,只有雪幼是从头到位在帮忙灭火,我还说风凉话……”
“红鱼……”李雪幼小声拉了拉好友袖子。
萧红鱼摇摇头,和周围吴佩良等人一样,眼睛依旧盯着不说话的古板少女。
率性堂学子们站出来一大半,剩下的贾腾鹰、钟得鹿等人对视了眼,接连叹息一声,也起身加入其中:“鱼学长,其实我们也有责任的,像你一直说的,手足同窗,互帮互助,旁观也是消极态度,更何况之前也确实小窥了赵兄……我们都让你失望了。”
于是只剩下范树一人在台下坐着,他看了看左右,然后看了眼鱼怀瑾的落寞背影,有些不情不愿起身,走过去,嘴里滴咕,“好吧,其实我可能也有一点点责任。我和吴佩良相互看不对眼,子瑜初来学堂又与我关系好,自然让子瑜在他眼里也不顺眼,也算是二人矛盾的导火索。”
吴佩良忍不住主动道:“范兄,之前算是……我错了,赵兄与你都是我们率性堂的一员,和其它同窗们一样,我不该自带偏见。”
范树撇撇嘴,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和众人一起,目光投向那个古板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