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忆龙与顾凯歌的切磋刚刚结束,顾华昭便稳步而来。他的步履虽然沉稳,但眉宇间却透露出一丝凝重。阳忆龙见状,心中也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他躬身向顾华昭行礼,“顾叔叔,打扰了。”
顾华昭回以一礼,神色却并未因此放松,“二皇子客气了。”顾华昭将阳忆龙引至一旁,四下无人,他才低声开口:“忆龙,你可知道你今日犯下了何等严重的过错?”他的语气严肃,与平日的温和判若两人。
阳忆龙一怔,随即默然点头。他自然知道自己今日的举动有些过分,但也没想到会如此严重。顾华昭见状,继续道:“今日陛下必定会召你前往殿前问话,你必须谨记‘温良恭俭让’,切不可再如前日那般触犯龙颜。你师傅在离开之前,再三嘱托我要好好照顾你,你的脾气,终究还是需要收敛一些。”
说到此处,顾华昭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沉声道:“君臣父子,先君臣,后父子。这个道理,你一定要铭记在心。”阳忆龙静静地听着,他自幼熟读史书,这些道理他自然明白。然而,他心中却不由得涌起一股疑惑:这些道理,真的就绝对正确吗?
阳忆龙向顾华昭道谢后,径直走出了顾府。他本想在此躲避风头,却没想到终究还是躲不过去。他一边走,一边感到脚踝处传来阵阵刺痛。这才想起自己脚上还绑着沙袋,刚才与顾凯歌切磋时也忘了取下,动作过大导致脚踝被磨出了血泡,此刻已经破裂,每走一步都如同刀割般疼痛。
阳忆龙解开沙袋,收入如意扣中,取出酒和纱布对脚踝进行消毒处理。然而,每走一步仍然疼痛难忍,他终究只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此刻的阳忆龙也顾不得许多,运起内力,施展轻功飞檐走壁,想要尽快回去减轻疼痛。在飞到宫门前时,他还是选择了安静地走下去,以符合皇家礼仪。
回到自己的寝宫时已经是傍晚时分,阳忆龙却惊讶地发现高峰已经鲜血淋漓地跪在宫门口。原来,在他离开顾府后随手将朝服扔给了高峰,导致高峰被阳风继迁怒,打了二十大板后罚跪在此。阳忆龙急忙上前扶起高峰,却被他摆手制止了,“二皇子,这事是我做得不好,没有规劝您,被罚也是应该的。”
阳忆龙看着这满宫的红墙绿瓦,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涌入心头。他从药壶中倒出一粒药丸,放进了高峰的口中。高峰瞬间感觉后背的刺痛和膝盖的疼痛都消失了,震惊地看着阳忆龙。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阳忆龙制止了。
阳忆龙拍了拍高峰的肩膀,说道:“明天我和我大哥说,把你调回去吧,我还是不喜欢有人伺候。”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太子的东宫走去,这一去仿佛下定了某项决心,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阳忆龙拖着自己伤痛的脚,一步一步地走着。平时感觉并不遥远的东宫,此刻在距离和心理上都变得异常遥远。“哥——”阳忆龙走到东宫前,本能地喊了一声,却还是坚定地走了进去,告诉东宫太监说二皇子求见太子殿下。
阳忆容听到通禀,未及收拾妆容,便匆匆走了出来,拉着阳忆龙的手说:“进来说吧。”随即挥手屏退了左右的侍从和宫女。两兄弟在东宫后殿坐了下来。阳忆容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弟弟说:“脚受伤了吧?把这个药吃了,会好一些。”
阳忆龙看着哥哥疼爱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说:“谢谢哥哥。”然后将药丸吞了下去。宫里的药虽然比不上师傅给的药效显着,但对于脚踝上的伤还是有一定的缓解作用。他可以忍痛将药给受自己牵连的高峰,但是面对哥哥的心意,他此刻却不能再拒绝了,因为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哥,明天让高峰回东宫伺候吧。”阳忆龙很严肃地说道。阳忆容看着自己的弟弟,想要说什么,却感觉也没有必要说什么。他的敏锐度在这天下也没有人能出其右。“在哥哥身边,在母亲身边,不好吗?”阳忆容侧身坐在了阳忆龙身边,说道,试图了解弟弟内心的想法。
阳忆龙瞪了一下眼睛,又恢复平静道:“你在说什么呢,大哥?”他不想让哥哥担心自己的处境和未来的命运。阳忆容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搂住阳忆龙的肩膀,说道:“明日我会把高峰调回来。有些事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宫墙之内也没有那么轻松。可外面的世界,或者说回到你最初的世界,也没有那么容易。”
阳忆龙其实也明白这些道理,他知道一个小孩子的一时任性,其实只要有人安慰就好了。但现在,他需要的不仅仅是安慰,更是面对现实和未来的勇气。
就在这时,“皇后驾到——”一个太监用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