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响声传入耳朵,站在一边听的人都觉得脸上生疼。
阿岁挨了一巴掌之后并不恼怒,沉默了片刻之后依旧是拦在院门前。
“小姐,最近外面确实太危险了,战乱的范围还在扩散,雍州彻底沦为两方交战的战场,曾经最为繁华的州县如今战火弥漫饿殍遍地,官府形同虚设,小姐您又是心怀赤诚之人,见不得不平之事,在外面很容易遭到那些恶霸的敌视。”
“阿岁感小姐救命之恩,夫人养育之恩,自知限制小姐自由乃是以下犯上,罪该万死,但阿岁只希望能在有生之年保护好小姐夫人,不受战火所累,小姐若气不过,打我骂我,乃至要阿岁的性命,阿岁都绝无二话。”
阿岁跪倒在地,说得声泪俱下。
萧年年本就是良善之人,否则也不至于为了一些毫不相干的人惹上那么多麻烦事,如今被阿岁这么一说已经有些心软,但面上依旧有些放不下来。
“如果我说,我还是要出去呢?”
阿岁对着萧年年重重磕头,语气之中充满了坚决:“小姐若是今日非要出去,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萧年年手中精铁长枪舞了个枪花,指着阿岁的头颅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阿岁感受着头顶上的锋芒,依旧在磕着响头。
眼看一主一仆两人僵持不下,后面传来了萧夫人温婉的声音:“咳咳,年年,别闹了,阿岁为了萧家已经是尽心竭力,况且不让你出去也是为了你好,你就老实在家里待上几天,等风头过去了再出去也来得及。”
说完,萧夫人就是剧烈得咳嗽了起来,随着年岁的增长,本就体弱多病的萧夫人身体越发不如从前,说上一两句话都要停上半天。
萧年年见自己母亲都开口了,对着阿岁冷哼了一声:“既然娘亲都发话了,今天就先放过你,若是再有下次,你看我不一枪捅穿你的狗头!”
这次的风波就如此过去,但大周裂国之战影响的从来不是交战之地,整个大周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本就已经长满了蛀虫的大周王朝,在一场场战役之中轰然倾倒,也自此起,以雍州为交界线,南朝北国作为大周的传承人,继续统领着这片大地。
然而百姓的生活却不会因为战局定下就稳定下来,各地依旧有军阀,匪类作祟,为祸一方。
也就是在这样的时间里,萧家夫人终究是顶不住日渐衰弱的身体,一病不起。
弥留之际,萧夫人喊来了萧年年和阿岁来到榻前。
萧夫人对着阿岁挥了挥手:“阿岁,你过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阿岁蹲在榻前,握着萧夫人的手轻声道:“夫人您说,阿岁都听着。”
萧夫人眼眸里满是温情,轻声道:“这么多年看着你从孩童长成一个大人,早就把你当自家人了。”
“这几年看着你经常彻夜不眠为了萧家,我心疼得紧......”
阿岁眼角含泪,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夫人待阿岁视如己出,这些都是阿岁应该做的。”
萧夫人摇了摇头:“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每每看到你屋里的灯亮着,在窗边看到你,都想着,若你是我的儿子就好了......可惜年年对你无意,否则做我的女婿,那该多好,把年年交给你,我放心......”
“我知你对年年的情意,可惜这事我这个做娘亲的也无法强求......只能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萧夫人紧握住阿岁的手掌,苦涩道:“傻孩子,以后啊,多想点自己,找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年年是洒脱性子,你就不用等她了......”
听到这里都阿岁早已经是泣不成声,头靠在萧夫人的手腕上呜咽了起来。
萧夫人似乎是要睡着了,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将来若有能力,就护着点她,我离开之后,她在这世上就再也没亲人了......”
阿岁连忙回应道:“只要小姐不嫌弃,阿岁就是豁出性命,也定会护得小姐周全!”
萧夫人闻言,嘴角含笑,颤颤巍巍得从怀里抽出一条手帕,上面用橘红色的丝线绣了一句诗: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如今我萧府家道中落,也没什么能给你的了,这条手帕,乃是当年我从年年那里听说了你名字的由来刻意绣的,一点心意就送给你当个饯别礼了,希望你不嫌弃。”
阿岁将手帕郑重得揣进怀里,保证道:“阿岁定会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