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琅珰寒月珠一击而不死,还能假作碎了丹田瞒过本公子。可见,他的功夫着实不凡。我看,应该有我六成功力了吧,他去对付一个走尸解之道的宗门门主,焉有不胜之理?”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夏浔,懵懂地拱起手来,心悦诚服道:“郭兄高见,夏某叹服!”
……
姬侯宫中,朱红色的宫门大开,一抬步辇,抬着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儿,颤悠悠地走进了宫中甬道,厚重的宫门在她身后又缓缓地合拢了。
姬侯小睡刚起,正拥着一位新纳的美人儿,吃她剥的葡萄,忽听女官传禀,南子夫人回宫了。姬侯立即撇下那位美人儿,匆匆赶向南子所居的柯梦宫。
那位美人儿才纳进宫来不足三个月,正是新鲜感十足的时候,眼见南子夫人即便是跟姬侯呕了气,没有旨意就敢擅自出宫,回娘家小住,如今一回宫来,姬侯不但没有半句责怪,竟仍是如此宠爱,不由暗暗心惊。
入宫前娘亲再三叮嘱,姬侯面前可以争宠,但唯独有三个人,万万争不得,连念头都不要有。
一个是正室夫人太姒、一个是有姜夫人,还有一个,就是南子夫人了。当时还不以为然,如今看来,今后须注意再注意,万万不可恃宠而骄,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哎呀呀,夫人呐,你可算是回来了,呵呵呵,消气了没有啊?你看你看,你不喜欢鬼王宗,寡人如今这不是颁下诏命,下令剿灭了么?寡人这可都是为了你呀。”
姬侯迈着小碎步,腆颜凑到南子身边,抚须陪笑道:“夫人,你现在满意啦?”
南子一双美目向他微微一横,轻哼一声,抬起骄傲的下巴,款款地向内室。
姬侯搓了搓手,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急忙向左右做了个赶人的动作。
旁边侍侯的众寺人、宫婢们会意,立即退出殿外。
“夫人呐,等等寡人呐,夫人……”姬侯脚底下像踩着棉花似的,步履轻盈地追进了内室。
南子正在梳妆镜前卸着头上的珠饰。
美人对镜,纤腰欲折,裙儿绷紧,盈盈圆圆一个臀儿。侧面看去,那婀娜的s曲线,宛如引人入胜的一道风景。
但原本一脸猴急相的姬侯,一俟进了内室,却马上直起了腰,步伐稳重了,脸上也换了一副肃然神色。
“南女士,你离宫这段时间,宫中发生的事,你都知道吧?”
女士,他竟不称南子为夫人,而是称为女士。
女士这个称呼,后世也经常用。但基本上是用在比较隆重的场合,向大家介绍身份尊贵、而且他不算熟悉的女人。
其意境倒与这上古时候相仿。但是,在这个时代,能被人尊称为“女士”的人却极少,因为这时候的“女士”用法,更贴合它的本来意境,即女中之士。
女而有士行者,方为女士。一个女子,她有男子一般的作为和才华,身份地位不逊于士大夫,方可敬称为“女士”。尤其是这句“女士”出自姬国国君之口,自然更不寻常。
南子懒洋洋地回答道:“满天下都知道了,你说我知不知道呢?”
姬侯叹气道:“寡人本来对鬼王宗是寄予厚望的,谁曾想,大业未行,鬼王宗的精锐,就竟被一个陈玄丘给灭了个干净。”
南子漫不经心地拔除着发髻上的饰物,淡淡地回答道:“我早说过,你欲谋天下,不可倚仗鬼王宗这等旁门左道。”
姬侯轻叹道:“鬼王宗可以役使鬼物啊。寡人兵微将寡,所以想,一旦举事,战争伤亡必然重大,以鬼王宗的术法,可以将战死之兵以役鬼之法重新投入战斗,那该多好。”
南子道:“这样役使出来的鬼物,白天不敢现身的,只能夜晚作战,先天便受到很多拘束。
而且,你以为大雍就没有修道之士?诛鬼之法,并不稀奇。若是你的兵,知道他生前要受你驱使,做了鬼你都不放过,而鬼卒一旦战死,就是真的灰飞烟灭,你就不怕你那些阳世兵卒对你离心离德?”
姬侯苦笑道:“咳!当然啦,寡人器重鬼王宗,也是因为鬼王宗对寡人还有些其他用处。只是如今……这些自然谈不上了。寡人已经下诏追捕王庆,可是以他的神通,只怕很难觅到他的下落。”
南子把珠饰都除下来了,手中正拿着一支牛角梳。一头秀发披散在两肩上,中间拢着一张雪白的精致小脸,显得特别柔婉。
听了姬侯这句话,她诧异地看了看镜中倒映出来的姬侯,问道:“定安门的事情,你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