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大罪,他虽不知详情,却也无力反驳,仅前两桩,已是死罪。
一个造淫祠、敬邪神,这在君权天授,又有奉常寺这等维护神道尊严的势力存在,他就逃不了。
而先王刚刚过世,新王为王太后造园子,让母亲离开熟悉的宫殿,免得睹物思人,这是孝道。他竟敢从中渔利,也是不可饶恕。
那么,有没有其他罪名,对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众大臣见杨东彬面如土色,闭口不言,如何还不知道此事必然属实,一个个又惊又怒。
殷受直到杨东彬被拖下去,才慢慢缓和了脸色,看一眼蜚蠊、马潇、沈洄三人,嘉许地道:“三位爱卿,东辑事厂刚刚成立,便立下如此功劳,寡人甚感欣尉。你们且退下吧,这桩案子,好好处理。事毕之后,寡人论功行赏,不会亏待了你们。”
蜚蠊三人喜形于色,连忙谢恩,退出殿去。
江湛站在殿内门边,眼睁睁看着杨东彬被拖死狗一般拖出去,只骇得簌簌发抖。
他今日来晚了些,因为在家里安排亲信,携带礼物,前往临潼去探望姬侯之故,却不想等他急急赶来朝堂,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
殷受一时没注意站在壁角的他,殷受余怒未息地重新坐好,这才发现几案上搁着的那根“打龙鞭”。
这鞭不是现铸的,现铸的话,光是造模也得一阵子,哪有昨日说过,今日便铸成的。
这鞭是他从王宫宝库里翻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储放在宝库里的,上边满是灰尘,这鞭也不知是什么金属制成的,挺沉,金属的色泽都显得晦暗了。
殷受叫宫里巧匠用火粹炼了翻新了一下,外边包了一层金。反正这鞭又不是真的用来打人的。
这么沉,一鞭下去,要死人的。它的作用只是代表一种不可违抗的权威,这才是它的价值所在。
看到这“打龙鞭”,殷受记起今日还有事情要做,不能因为愤怒乱了方寸,便缓缓地吸了口气,平息了一下心情,这才环顾众人道:“众爱卿,寡人今日召集群臣,是因为一件奇事。”
殷受这边说着,江湛藏身在跪坐的一排大臣后边,爬着挪向他的位置。
他怕站着被殷受看到,于是埋着头,撅着腚,放轻了动作,一溜烟儿爬去……
“咦?这该是我的位置才对,怎么……”
江湛抬头看看,没错,确实是他平时的座位,只是现在上边已经坐了一个人,正是陈玄丘。
江湛咽了口唾沫,此时他哪有勇气叫陈玄丘闪开。可再爬回去?就算这一列的大臣们没注意,对面的大臣也都看到了,丢不起那人呐。
江湛转念想了想,便爬到了杨东彬的位置,挨着陈玄丘的下首,规规矩矩地坐稳了。
谈太师疑惑地道:“国君昨日做了一个梦,所以今日召集群臣?”
谈太师不觉得他的国君是个白痴,那么就只能是这个梦,有着极特别的意义,所以出声询问。
殷受颔首道:“是!昨日,寡人正在午睡……”
殷受想起安婷在榻上的风流样儿,心中不由一荡,赶紧看了看在座的安婷她爹,平阳候。心中绮念顿时消散。
殷受道:“寡人正在午睡,忽见一个神人从天而降,身着冠冕,周身霞光万道。神人告诉寡人,他乃天上神帝。
神帝说,近些年来,人间百姓礼乐废驰,不敬神明者日众,神明震怒。世间更有种种亵渎神明、不敬上天的举动。”
说到这里,殷受灵机一动,暂时抛开昨天和陈玄丘商量好的词儿,拿杨东彬现身说法道:“今日一见,神明之言,果然半点不假。杨东彬向以君子自诩,想不到就为了闺中之乐,竟尔设淫祠、敬邪神,他堂堂上大夫仍然如此,可见天下风气!”
陈玄丘做为今日这场戏的总导演,看着殷受的临场发挥,不由欣然点头。
这孩子,有演戏的潜力。等天下太平些了,我再怂恿他建一个“梨园”吧,把百姓们的精神娱乐抓一下,还可以通过戏曲故事教化百姓,比说些枯躁的大道理管用。受受要是多一个演戏的爱好,也能少在男女之事上浪费太多功夫。
殷受绕回正题,道:“神明还说,奉常寺乃我大雍开国先王所建,目的就是代天执罚,执掌香火。人间现在这般模样,奉常寺罪无可恕,所以神明当着寡人的面儿,弹指射出九道神雷,轰在奉常寺神殿上面。”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昨天中京响起了旱天雷,若只一道,大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