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丘微笑道:“好!这事儿,我断不了,在场没有外人,物证更是谈不上,你们各执一词,谁能断个明白?只能依常理判断。而依常理的话……”
陈玄丘道:“就算我是士师,我也会判你有罪。”
玉娥惨然一笑,道:“我明白,所以……我才懒得辩驳。”
陈玄丘双手向七音染一指,像打了亢奋剂似的:“可是,现在有了白七爷,那就不一样了!阳间查不明白的事,咱们可以去阴间查!这件事,可还是有一位目击者的,那就是你那逝去的孩儿……”
“哗!”
陈玄丘说到这里,众人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哗然,这种解开真相的办法,他们实在是想也不敢想。谁能想过,有人能直接与冥界沟通,还请出一尊阴神来?
陈玄丘说到这里,迅速看了众人一眼,就见郭文秀一脸的惊愕,玉娥半信半疑,宁光南满脸喜色,一旁的麻碴儿却微微有些慌乱。
陈玄丘一边观察着众人神色,一边用神念急急与七音染沟通。
“七音姐姐,你可以把郭文秀的孩子魂魄唤上来,与他们对质吗?”
“我……我唤个屁啊,冥界人手很短缺的好么,再说我都逃了多久了,我哪知道那孩子现在何处,我找不到他呀。”
“啊?你堂堂鬼帅白七爷,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这是小事儿吗?这比帮你打架难多了好么?要不我就亲自回阴间去找。”
“好啊好啊。”
“我可是逃婚逃出来的,我要是回去,一旦被冥王发现……,罢了,谁叫我不能违抗你的命令呢。死就死吧。”
“不至于啊……那大不了,我陪你去啊,实在不行,我带你逃命。”
“这你说的啊,那我就去。不过,如果我们能抢在那孩子再次投胎前找到他,也未必能把他带回阳间,隔了几天了,肉身又未完全成形,他的魂魄回不来,一来就散了,我也护不住他。”
“那我把他们几个也带去?当场问个清楚明白。”
“成!不过,他们是阳魂,受不了冥府的阴风,这不要紧,我抽了他们的魂魄,藏在我的法器之中,需要他们出来见证真相的时候,唤出来,只捱片刻还能支撑。”
两人计议已定,陈玄丘便道:“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二少爷。白七爷愿意帮我们找到那个流产的孩子,自他口中问出真相。你们三人,由我和白七爷带入冥府,去寻那孩子,如何?有二少爷在,相信不会再出现各执一辞的情况。”
要带人下地府?
这种事情,闻所未闻,宁致远不禁把目光投向了父亲。他父亲是奉常寺的高阶大神官,经多见广,此事只能由他来决定了。
众人都把目光看向宁尘,宁尘这才知道陈玄丘此来是为了此事。一看恶来和季胜两兄弟,再想到他们的父亲蜚蠊一向站在陈玄丘一边,宁尘已经他今天是为长孙媳妇玉娥出头来了。
他前两日在奉常寺,听说孙媳妇儿摔了一跤,动了胎气,急急就赶回来了,结果却痛闻孩子已经流产,两个孙媳各执一辞,他也断不了这桩公案,循着常理,也只能认为是长孙媳妇所为。
这几天想到自己第一个亲孙儿就这样失去了,宁尘心情不好,在后宅中也是郁郁。
如今陈玄丘神通广大,居然可以带人下地府查案,他自然认得出,这白袍美少女,的的确确就是一尊冥府神祗,所以并不怀疑其中有诈。
宁尘想了想,便断然道:“好,老夫依了你,陈上大夫若能为我宁家搞清楚这桩公案,宁某承你这份人情。”
陈玄丘大喜,由白无常带路,去阴间找一个小鬼儿,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若能由此攻克宁尘,自己在水泼不进的奉常寺便也打开了一个缺口,一举两得啊。
陈玄丘微笑着看向宁光南三人,道:“如何?三位肯么?你们放心,不论谁是谁非,我都会把你们安全带回来。这事儿,终究还是要由宁家长辈处断。”
玉娥挑眉道:“有何不敢?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拍门。”
郭文秀道:“麻碴儿。”
麻管事赶紧捂着肿胀的脸庞上前一步,郭文秀道:“我随陈上大夫和冥府阴神前往地下界,去见一见我那苦命的孩儿。”
说到这里,她举袖拭了拭泪,哽咽地道:“我魂魄离体时,你自看顾好我的肉身。我去去就回,顶多一两日功夫,莫要出了差迟。”
麻管事恭声道:“奴婢省得,大小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