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武威侯紧急召集边关众将。
而女真族南侵的消息，也迅速的传开。
整个边关上下都充满了恐慌。
说实在话，二十年没有战争的边疆是极为罕见，当年驻扎在这，和女真打过交道的士兵，也早就已经换了一茬。
有的要不调离，有的要不升迁，再有的也大多死了。
如今这些士兵，他们只知道。
女真能打，女真很能打，女真特别能打。
如今的军中还有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传言。
这么一支凶悍的军队要南侵，大周真的挡的住吗？
此战还未开打，整个边疆就失去了战心。
而在武威候府，这里赶来的诸多将军，也是焦头烂额。
“本候只问你们，如今整个北疆，到底还有多少兵马？”
这里的诸将面面相觑：“侯爷，我北疆驻军，应当有二十万兵马！”
啪～方承平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砸在将领之中。
双眼圆瞪怒道：“谁特么说有二十万，你们说谎说的自己都信了吗？”
方承平怒不可遏道：“李阿大，你说说，你的卫所如今现编有多少人。”
“两万三千人！”一个将领小心翼翼的站了出来拱手道。
方承平气的直接冲上前，一脚就把李阿大踹翻：“老子要你特么的说实话，实话，女真马上就要打过来了，你们给老子这些空饷，老子到时候怎么指挥，你们想死吗？”
方承平凶神恶煞的训斥众人。
他虽经历的战事不多，但也打过，而且研习过兵法。
要是战事来临，他这个边关统帅都不知道手下有多少人，那还打个屁。
“侯爷，别打了，别打了，不到五千人！”李阿大抱着头说出了实话。
反正每年的空饷，武威候是拿大头。
吃兵血最多的，也是武威候本人。
方承平倒吸一口凉气。
两万多人的卫所，最后剩下实额不到五千人。
这空饷吃的……。
方承平神色凝重的回到主位坐下，扫视一圈众人，良久这才开口道：“你们都是这种情况吗？”
其余众将虽然心中害怕，但也不敢隐瞒，纷纷都如实相报。
四千，五千，六千的，反正最多的一个卫所也只有八千人。
最后统计下来，原本应该在编的二十万兵马，实际剩下的不过五万多人。
武威候差点吐血，但又无可奈何，他和这些将领，原来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些人吃的空饷，几乎大半入了他的口袋。
忽然，武威候的眼中露出凶光。
“来人，把李阿大拖出去斩了，此人常年贪墨军饷，中饱私囊，当斩！”
“是！”立刻就有亲兵进来，拖着李阿大就要出去。
“侯爷，侯爷！不要啊！我都孝敬给您了，不能斩我……”
“堵住他的嘴，立斩！”方承平是毫不留情。
此事必定要向朝廷求援，既然要向朝廷求援，那么自然就少不了一个背锅的人。
其余诸将看的瑟瑟发抖，却是没有一人敢求情。
方承平扫了他们一眼安抚道：“诸位放心，我会向朝廷说明，此事多是李阿大所为，你们回去之后，好好整顿兵马，到时候本候亲自带兵支援宁锦城。”
“是！”诸将纷纷应是，他们回去之后，也得找个背锅的人出来。
要不然，本部的空饷说不过去。
如此一来，战争还未开始，各个卫所就杀的人头滚滚。
数日之后。
朝廷这边，也收到了女真入侵的消息，与此一同来的，还有武威候的求援信，以及李阿大的人头。
武德殿内。
当今的皇帝，泰宁帝脸色铁青的看完武威候的求援信，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十万人！武威候居然和朕说，边关还有十万兵马，真是笑话！”
殿中群臣皆是低头。
这些年，关于北疆的糜烂程度，朝廷自然是心知肚明。
可以说，相对于武威候这个实际统帅，朝廷诸公比起他更清楚北疆还有多少人。
至于为什么还一直按着二十万发响，那是诸公有着自己的谋算。
“陛下，我认为当今之计，应当让边关各城自行招募乡勇，抵御女真南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