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啊,明知陆天明一身炸刺,还出一个这样的馊主意,他拍拍屁股走了,把我们全坑死了,山西形势突变。陆天明这脾气果然可怕,害人害己,现在除非陛下来讲和,否则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夜已深,晋王府长吏司,冯铨对韩爌和许鼎臣愤恨说话。
朱审烜反而不在场,因为陆天明带人把藩庄占了,把里面所有人撵了出来,包括长吏司属官。
亲藩祖宗陵墓被占,晋王气炸了,怒不可遏拿刀去搏斗,被人拖回后院,他又让长吏司写了封奏折回京,不管什么身份,这就是赤裸裸的造反。
许鼎臣派布政使孙谷和麻杰去与陆天明说话,连藩庄都没进去,就被守卫直接扒了官服,马也扣了,再无人敢去谈判。
冯铨说完,许鼎臣气得直跺脚,“冯先生,我们应该怎么写奏报,山西大好形势,被晋王这一搅和,本官拿什么到藩庄谈判,真逼反陆天明,他晋藩能好哪里去。”
“不能这么说,你得实话实说,就说陆天明误闯官驿卧室,正好郡主在更衣,虽然立刻退了出来,但晋藩不依不饶,非要让他负责,护卫不知情况对钦差动手,陆天明斩杀他们,后面都按误会来写。”
“我的冯先生啊,陆天明当众殴打亲王,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占了藩墓啊,这是骑在藩王头上拉屎,朱明二百年未见的奇景,哪是误会。”
冯铨急得嘴都起泡了,“就算他真的拉屎,这也是皇家私事,奏折语气千万别过分了,晋王可以喊造反,你必须和稀泥,让陛下决定去吧。”
“那…那如今怎么办?”
“不怎么办,正好剿匪形势暂时安静,让他们自己怄气,官府千万别掺和。”
许鼎臣哎呀一声,跺脚赶紧去写奏折,写慢了晋王奏折先入京,还不知道朝廷胡搞出什么事。
冯铨看着许鼎臣的背影,低头托腮露出一丝狡黠,张之极还真是个没有独立的公子哥。
韩爌听他们说话,实在瞌睡的不行,但又头疼的睡不着,他不能掺和,不能去藩庄做使者。
但他现在也不能躲,谁知道陆天明的脾气是这个样子,丝毫不给藩王任何面子,太狂妄了。
冯铨看他的样子,到身边叹气一声,“老大人,您需要给皇帝一封密信,千万不能让朝臣乱搅和。”
韩爌使劲敲敲自己的脑壳,“冯铨,你是不是操心过头了?张之极清楚具体情况,别忘了,他走的时候,强行带走自己女儿,但国公府的商号探子全在城内。这是他做的破事,他能躲哪里去。”
“就算他清楚,陛下也需要别的消息判断,何况张之极也不一定会告诉皇帝所有过程。”
“嗯?”
“我的老大人呀,这是张之极的局啊,他在抢夺山西藩王的生意,咱们是帮凶,现在他脱身了,您不想着把自己摘出来吗?”
韩爌神色一滞,歪头停顿片刻,突然说道,“我们着道了,陆天明在赶走他的岳父,他们并非一体,我们应该让晋王和陆天明互相道歉。”
“晚辈想过这个办,错的是晋王,但过分的是陆天明,殴打藩王,强占藩墓,这纯粹是狂妄,这几天与流贼待在一起,难免一身匪性,先安静几天,让他们双方恢复理智,我们才能说和。”
韩爌再看他一眼,终于点点头,“就这么办。”
……
南边乌金山,围着山头的一个超大庄园。
陆天明带着宋裕本、周遇吉、孔有德、李述孔、任亮等等所有头领把藩庄转了一圈,制定好防御轮值计划,才回到正殿大厅。
藩庄就是亲王的别院加祖宗藩墓,规制与王府同等,附近全是晋王的地。
朱审烜为了表示诚意,让他的四弟朱审烶也留在藩庄,众人来到大厅,兄妹俩轻松在主位喝茶。
陆天明拍拍手示意大家落座,“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陆某说服晋王唱双簧,只有把陆某造反的消息传出去,王自用才会南返,曹文诏才能杀了他,南边的流贼也才会出山行动。
接下来在藩庄,我们有吃有喝,必须好好练兵,大王冬天不会赶我们,宋裕本和周遇吉全权负责练兵。
本官要带孔有德、校尉、李述孔、辽西骑兵进入太岳山,一来追查流贼驻地,二来要找到他们藏粮食的地方,三要杀掉山西做内应的匪军,否则我们剿匪永远不会结束。”
众人齐齐躬身,“我等遵从大人吩咐。”
陆天明笑笑,“别紧张,我走之后,任何人不能随意出藩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