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去与藩王较真,程启南乐了,“天明不会说藩王为富不仁吧?天潢贵胄,愿意资助穷苦士子就不错了,而且资助了这么多年,别对人要求太高。”
陆天明摆摆手,“咱别说这个,过几天两位就明白了。东南方向这支土匪没有武装?是不是随便派几个人就剿灭了?”
魏光绪摸摸胡须,“他们有十几把刀,还有一个村子,里面还修建了一个大宅邸,一边劫掠,一边开了百亩田。”
陆天明脑门一抖,“具体在什么位置?听起来就不简单,晚辈得亲自去看看。”
“那地方当地人叫三界岭,处于武乡、黎城、襄垣三县两府边界,距离浊漳河河谷一座山头,天明从那里到潞安府更近,只不过路不好走,你没马车也无所谓。”
陆天明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黄崖洞地区?”
两人眼神齐齐一亮,“天明知道黄崖洞?黄崖洞在正东方向,三界岭在东南方向,距离五十里左右,劈叉了。”
“哦,晚辈听说过黄崖洞,奇峰突兀,怪石嶙峋,因陡壁上有天然山洞,名曰黄崖洞,附近一带山地便因之得名。”
“没错,看来你真的知道,黄崖洞在黎城县境内,峡谷峭壁连绵数十里,拔地而起,直冲云霄,老夫也去过三次,有黎城县一个乡,七个村子大约五百人。那里很安静,世外桃源,天明剿匪后可以去观赏太行美景。”
“算了吧,世外桃源就不打扰了,咱们明日开拔,您二位若有事耽搁,可以推迟一天,晚辈要打听流贼的消息,不能在山里太久,尽快到潞安府才能决定下一阶段的兵事安排。”
程启南一摆手,“走,剿匪为重,不能耽搁。”
魏光绪也点点头,“那就明天出发,走三界岭先到黎城,后天肯定能到长治城。”
“好,就这么定了。”
虽然与魏光绪叨叨了一会,但这两人说的都是实事,比跟韩爌聊天收获大,他们不会打哈哈。
老仆给上了四个菜,还有条鱼呢。
“来,尝尝浊漳河的鱼,老夫喜欢跟你这后生说话,若是别的钦差,还是滚远点别打扰的好。”
“呵呵,那咱们现在得好好吃喝,后天到潞安府,您保准不会这么说。”
“为啥?流贼不是在泽州地界吗?王自用北去的时候经过沁州、武乡,但他跑的非常快,没来得及劫掠,跑到辽州的榆社县才攻打县城,榆社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知县也自缢了。”
“算了,说他们影响胃口,还是喝酒吧。”
“哦,那就喝酒,小天明才二十啊,还没老夫孙儿大,已经是锦衣同知了,老夫得想想是不是让孩子去领荫恩做亲军。”
陆天明突然啪得一拍手,“晚辈给二位介绍个学生吧,永宁州的一个孩子,父亲于时煌乃鸿胪寺序班辞官。”
魏光绪一愣,“你说化龙,还是成龙?”
陆天明懵逼了,“魏大人,你们乡党的联系也太恐怖了,您怎么知道?”
“于时煌乃老夫举荐到鸿胪寺,天明认识于时煌,不知道他为何去鸿胪寺?老夫做御史时候举荐,我们在省城府游学认识。”
“太厉害了,当时他还不是举人吧,一个省的秀才同乡您都关心。
晚辈这次也算走了半个山西,两山夹一川,到处是山,又到处是山中盆地。这种多山阻隔,又盆地聚集的特点,天下仅此一处,阻断了交流,又团结了乡土。
百姓勤劳、坚韧,同时保守、封闭,一句安土重迁,真的可以说明一切。”
程启南叹气一声,“没错,安于本土,不愿迁移,这是共性,没什么好,也没什么坏处。”
陆天明嘴角一抽,“汉书曰:安土重迁,黎民之性;骨肉相附,人情所愿也。安土重迁必然带来宗族世代聚居、进而乡党联络,不能说没有好坏,而是好坏各半,若天下盛世,百姓不外出交流,那就只有坏处。
两位丢官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乡党吗?你们明明没有结党营私,可也默认了乡党这回事。还有代州的孙传庭,过几天他会到潞安府,他丢官的原因更是莫名其妙,竟然是为了举荐人辞官,纯粹的乡情之谊。”
两人笑了笑,没有反对,是这回事,但你不是山西人,说再多也是闲话。
“看来天明说的是成龙那孩子,应该快成家了,老夫若见到可以教导一下。”
陆天明滋溜饮尽杯中酒,表示可以。
现在他确定,以后决不能让山西人同时掌握商号的账本和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