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权争烂政,武勋权争烂国。
程启南到底是实务老臣,一言道尽大明朝政艰难、内忧外患的根由。
文与文争,武与武争,文武再争,君臣继续争…
没完没了!
就像三个人抱一起摔跤,谁放手谁输,只能硬耗到筋疲力尽,被旁人轻轻一推,齐齐去死。
到底是为什么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程启南说完呼呼喘了一会气,最后化为一脸无奈。
看陆天明托腮思索,半天没有说话,不由得问道,“你在想什么?”
“晚辈终于明白,英国公为何如此重视我。”
程启南哈哈一乐,“他早就想让别人做武勋旗帜了,张家做定国公、成国公那样的就行。
领头二百年,张家积攒了太多怨恨,勋贵、皇帝、文臣、甚至是天下百姓,都对张家不满了。
有的人敢怒不敢言,有的人身陷其中无能为力,但总体而言,张家已不可能继续领派勋贵。
张之极是过渡,你看张世泽,英国公就不让孙子继续权争,而是专心武事,如何顺利退一步,极其考验张家的智慧。”
陆天明眼神充满惊诧、疑虑、悲愤、恼怒,又有一丝恍然大悟。
自己若权争聪慧,那就帮张家争取时间。
若有将帅能力,那就帮张家做官场挡箭牌。
若是有柱国之能,那就送你上位,作为联姻,张家自然安稳传世,还顺利退了一步,让你陆家顶在前面。
秦良玉大概也看明白了,自己与皇帝还是发小,对某些真心为国的臣子来说,非常愿意看到皇帝重新培养一个武勋。
程启南一拍他的肩膀,陆天明下意识一抖,差点反手给一肘。
“想哪里去了?为何如此出神?大家都看出英国公在让你接替他,你自己没发觉吗?”
陆天明深吸一口气,“没那么简单的,晚辈明白了英国公的动机,但事情哪能随人愿,上面争权,下面争利,某些事早已失控。”
“失控?你不是帮他杀了四侯一伯吗?张维贤牢牢掌握着武勋,这事无需质疑。”
“呵呵,有些事灯下黑,无法与老大人明言。”
程启南摇摇头,“天明,要做大事,就不能被龌龊牵绊,有些事你不去管,坏人自己会被反噬,你若去管,倒霉的就是你自己。”
陆天明两眼一瞪,欣慰笑了,“某个人与前辈说过同样的话,再次听来,当时真是蠢啊。”
“是吗?看来你有真朋友。”
陆天明点点头,到老头耳边低声道,“晚辈一开始以为英国公是想嫁女,张家小姐做侯夫人十多年没有孕,经常在国公府做事。
英国公瘫痪的时候,一把屎一把尿,日夜守在身边伺候,孝顺的人德行不会差,晚辈当时没有说,但内心很喜欢她,哪怕她冷冰冰的样子…”
“荒唐,她是你的姑姑。”程启南两眼睁圆大怒。
陆天明轻轻摇手,示意他别急,“前辈无需生气,她很可怜,内心世界孤零零的一人,我们就像干柴烈火。
真的是好姑娘,睡一起很舒服,白天晚上都想搂着,可惜劈叉了,晚辈要娶她,英国公却对外宣布嫁孙女。”
程启南一脸嫌弃,“跟老夫炫耀你的无耻是何意?丢人现眼的东西。”
陆天明还就炫耀了,“她给我生了一对双生子,就是刚刚生子的妾室。老大人明白了吗?”
程启南两眼慢慢大瞪,脸色惊诧,“英国公让你姑侄同娶,这事根本捂不住,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晚辈也一直想不明白,奇耻大辱,英国公忍了下来。”
“现在明白了?”
陆天明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点点头道,“因为我喜欢她以后,英国公暗示阳武侯不听话,晚辈当天就毒杀了阳武侯。”
程启南双臂一抖,身子不由后撤,躲开这个‘阴险’的狠人。
两人对视片刻,老头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原来如此,你够狠,胆子够大,手段够隐蔽,看似为了女人,实则为了将来,心志坚定、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英国公更加看好你了。”
陆天明也深吸一口气,“是啊,晚辈当时一半目标是为了做事,一半目标是为了抱得美人。
我这样不可控制的人,若放其他人家,早被暗中埋尸了,但对张家而言…晚辈简直是梦寐以求的破局之人。
英国公始终看好晚辈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