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格类担心了一整晚,突然就提前了。
比他自己想象的还早。
立刻带巴牙喇出门,还是马士英的亲随带路,向东狂奔。
这些亲随也想今天返回去,德格类不用催促,他们就一直拍马赶路。
马累了稍微歇歇,饮水后继续。
午时已经来到永加堡,曹文诏没有见他,德格类也没兴趣,告别带路的人,沿着驿道继续狂奔。
德格类还不知道,他竟然成为陆天明的令旗。
离开藩庄的那一刻,兀良哈与二百名校尉立刻骑马到丰镇关出塞。
等他路过阳和口,兵堡里面吃饱等候的一万多名弓箭手立刻蜂拥出关,向方山堡的大山里狂奔。
等他路过永加堡,杜文焕立刻带属下沿着边墙向东北方向运动,他们要在晚上前埋伏到大青山与长城之间。
等他路过曹变蛟的防线,骑军立刻集结返回新平堡。
总之,墙内墙外到处在行军。
跑,与时间赛跑。
这是双方所有人的共同心愿。
陆天明敢保证,来袭杀自己的一定是德格类带路,代善父子、阿济格、济尔哈朗为主。
莽古尔泰不会来,他是大军主将,必须坐镇中军。
关键是别人参与进来,才是他们兄弟真正的共进退。
女真三次支援,现在满打满算两万六千人,大约五千人是后队辎重,两万人能奔袭,抽一半就行。
万全右卫兵堡,昨日佯攻后的众贝勒百无聊赖。
张家口和宣府的守军实在太多了,整个宣府右翼的边军全在两个城里。
没有大同边军的士气,但他们无处可逃,人一多,互相壮胆,反而不害怕了。
佯攻变成毫无意义的互射。
东虏箭矢消耗不起,真正去进攻又伤亡不起。
这形势更加被动了,仗打到这地步,属实超出他们预料。
代善和莽古尔泰计划明天去内长城与京营班军、北镇尤世威练练手。
下午刚到申时,他们在探讨走哪条路的时候。
德格类嘭得推开议事厅的门,太累了,坐地下呼呼喘气,不给他们询问的机会,语速超快解释。
“马上…马上集结人马,今晚是唯一的机会。
宣大边界的永加堡有一万多名弓箭手,不知从哪里调来的,绝不是大同本地边军,此路不通。
阳和口守备严密,兵堡后面是严阵以待的两万京营。
大同七千骑军,三千在永加堡的驿道中,四千在宣大边界游弋,这些人去西边至少需要半天。
陆天明昨天才到大同,他赶路有风寒,在代王藩庄落脚,身边只有几百校尉,以他的脾气,这些校尉白天也会全部派出去做信使,今晚藩庄顶多二百人。
大同府城没有任何兵力,就是些执役在维持治安。
整个大同边墙铜墙铁壁,内部无比空虚,之前走虎峪口、阳和口的计划不行。
只有方山堡合适,那地方虽然也有人守,地形也不利于我们奔袭,却是陆天明的心理死穴,座山雕两次从方山堡出关,易出不易进,正好适合我们偷袭。
方山堡距离藩庄只有三十里,藩庄距离府城也是三十里,只要我们偷袭进去,陆天明想跑也跑不了,离开藩庄的白登山,全是平地,他跑哪儿我们都能追上。”
德格类解释的非常清楚。
几人对视一眼,莽古尔泰大手一挥,“我再抽调三千人给十弟,你们全部去吧,我带中军明早撤出宣府,咱们哈流河汇合,班师回家。”
德格类实在太累了,过一会他还得奔马,到一边拿水咕咕灌,狼吞虎咽吃干粮。
代善来到中军的地图前,丈量一下各处距离,很快得出结论,“塞外得绕个大圈,我们到方山堡也在寅时,只有三个时辰左右的空档。”
济尔哈朗指着藩庄道,“大贝勒,正因为难以实现,才有可能实现,陆天明处处防备,自身空虚,这才是我们能成功的前提,若边墙虚虚实实,有明显的漏洞,我们得怀疑是不是个陷阱了。”
代善点点头,“没错,马上集合,岳托带三千人为前锋,到方山堡五里下马,隐蔽靠近,攒射覆盖边墙,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关门,阿济格、济尔哈朗、硕托跟进,我与德格类在中军,不要与边军纠缠,袭杀藩庄为重,等我们抓住陆天明,到处可以出关。”
“诺!”
几人齐齐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