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第二日从军营招待站起床。
他们的马已经被马官更换了,连续出差两个多月,至少要跑五千里,不能骑劣马。
二十人整理军备和行囊,门口等一会客人。
马士英一人骑马从东边而来,巴图吃惊看看他身后,“马军门只有一人?”
军门是将官对督抚上官的尊称,马士英拱拱手,“巴图兄弟无需如此称呼,老马即可。”
“大伙都太客气了,巴图不能犯错。”
马士英一拍手,“巴图兄弟真是聪明人,王朴从南边到哈套儿驻地了,老夫当然只有一人,沾个光。”
“哦,军门先请,巴图一定护送您安全入关。”
马士英点点头,虚请了一下,“一起走吧,咱们两天才能入关,无需一直客套。”
他们也经常做护卫之事,巴图笑了笑,没有听他的话。
挥挥手,十名兄弟先行,中间五人,后面五人,相距两里,彼此都在视线中。
马士英暗赞巴图的认真,没有再废话,出门后策马向南。
太阳落山前就到沽源寨了,这里占地更大,几个水泡子中间均有帐篷,很多边军家眷和鞑靼牧民靠商号生活。
卖力气,帮忙喂养牲口,虽然吃苦,但不会缺吃食。
草原上布匹越来越便宜了,布商一车一车的布运来很快就能卖光,尤其是漠北的部落,总是整车整车的换。
忠勇商号木栅栏内,兄弟们在喂马饮水,巴图进帐与掌柜要了个旗号。
他们可以控制时间,目的地不能乱串。
行踪必须留给商号,以免出现意外。
今晚不能在沽源休息,要到南边五十里的兵站,否则明天无法做完宣府的事。
巴图扫了一眼四周,看到马士英站在栅栏口盯着三辆马车。
很特别的商队,二十个护卫相貌很突出。
他也觉得疑惑,到身边问道,“看起来不是海商,瘦小精壮,皮肤如铜,额眉较高,头发如针。马军门见多识广,是不是南海的人?”
马士英认真说道,“是郑家的人,其中还有两个昆仑奴,郑芝凤每年都派人来看看山西和草原,从不遮掩,无需紧张。”
巴图闻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号望远镜,仔细盯着看了一会,把他们的相貌特点记在心里。
过一会放下道,“与以前的不一样,以前那些人是山东朝鲜船员,这些人是南海的吧,看来其中有郑氏家里人。”
马士英一愣,巴图已招手叫过四名兄弟,伸手指一指远处三辆马车,安排他们上去盘问一下。
三辆都是大板车,车辕很长的双马车,一看就是宣府雇佣,上面坐着四个人歇脚。
骑士追上去,两人上前盘问,两人在身后百步持弓游弋,配合默契。
他们很快回来了。
“头,是京城伯夫人给的令牌,在宣府换了令旗,他们不是卖货,宣府打听到兀良哈公主在多伦寨,车上的东西是给公主的礼物,归化也去了一队人。”
巴图哦一声,没有再问,马士英也没对他的谨慎发表意见,一行人继续向南。
这一路遇到的都是零零散散的商队。
天下还是聪明人多,都知道塞外赚银子,一传十,十传百,小商贩越来越多了。
大多数是宣大军户,南边的商号送到宣大,他们仗着自己路熟,过一道手,赚个辛苦费而已,西边到归化的人更多。
次日中午,一行人就拐入山中小道,脱离商路,从独石堡入关,顺着独石河南下。
没什么特别,但必须来,他一旦进入大明境内,就是神主的眼睛,这是他的职责。
山坳有一个守卫严密的军营,大约六千人在训练。
战马嘶吼,骑士雄壮,枪矛如林,战阵演练很有气势,身后配合的骑射也很默契。
巴图别的也不懂,他只判断骑术,
这些人训练快三年了,身子钉死马背,枪矛能随战马起伏保持一个高度,甩开缰绳也能控马掉头,能像草原汉子一样自如了。
马士英与他的目标一样,作为宣府监督官,巡抚每个月都得来一次,询问了一下四周的暗哨情况,两人很快离开军营南下。
一个时辰后,从龙门卫出山,官道上顿时人声鼎沸,空气的味道很特别,金银味夹杂马粪味。
牛车太慢,在这地方无法生存,来去的骡马车太多,导致官道上到处都是粪便,百姓十天来收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