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肉眼可见的变好,陆天明越来越愤恨记忆中的那些无良药商。
中医完全被合成药给毁了,只有其形,没有其神,怎么能看好病人。
今日陆天明在正屋坐着,管家又拿药来到身边,让他观看。
十二种药,全包在纸里面,这涉及到自己的性命,陆天明看的很认真。
“生…熟…”炕上的英国公越来越啰嗦。
张之桐立刻转述,“陆大夫,父亲昨天就想问,为何黄芪必须生煎。”
陆天明头也不回道,“生炙黄芪是两种炮制形式,功效不同。生黄芪托疮生肌,利水消肿。炙黄芪补脾益气,食少便溏。本来吃点无所谓,但令尊会腹燥火生,药效一冲,变为剧毒。”
“哦,那当归尾也是如此原因。”
“没错,当归尾活血祛瘀,当归身、当归头,活血更强,甚至破血。一起服用补气补血,但公爷只需要微微活血,一丝一毫都不能多,否则会再次梗塞,依旧是剧毒。”
“陆大夫果然心细如发,小小区别,生与死的距离,医术真乃大学问。”
陆天明忽视她的马屁,揉揉眼,从红花中拿出两根晒干的花叶,对着窗户观看了一会,他更加迷糊了,又拿起花叶一根一根瞧起来。
看着看着突然站了起来,红花很多,这一根一根瞧下去还不得明天。
张之桐和管家本没在意,只是觉得他认真,不一会陆天明脸色铁青,浑身冷冽,扭头朝管家怒吼。
“老子是医生,不是缇骑,不想一直在国公府住下去,你不是说药材绝对安全吗?看看你拿来了什么。”
管家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陆天明更气了,张之桐从炕上跳下来,穿袜急急来到身边,抓起红花看了一眼。
“藏红花?药效强了一点点。”
陆天明没有接茬,指着管家问道,“谁抓的药,你知不知道这里面有藏红花?”
“陆大夫,不是去抓的药,是咱府里自己保存的药,小人不可能把两种红花搞混,也…没看出来。”
陆天明再次怒吼,“他们在下毒,他们要公爷去死,他们要害死我,你们这些猪,连后院都看不住。”
两人看着他怒发喷张的样子,话里内容让人如临大敌。
实在是听不懂,张之桐只好紧张问道,“怎…怎么说?”
陆天明老好人的性格此刻被激怒了,砰砰拍桌,“红花和藏红花均有活血之效,但红花活血止痛,性温而缓。藏红花凉血解毒,性温而强。药理相同,药性相反。出血性患者用药大忌,食服藏红花会心脑血崩,这是谋杀。前两次的药绝对没有,这些红花全毁了,马上去重新找。”
这是谋杀…
谋杀英国公,还杀到后院,怒极而吼的陆天明快疯了,到底踩到了什么破事里面,能不能活着离开。
管家紧张对张之桐躬身道,“小姐,属下马上去查,我们抓住他了。”
张之桐点点头,声音冷峻,“马上封门,所有人不准进出。”
管家立刻出门而去,陆天明疑惑看着张之桐,一个出嫁的女儿,回到娘家竟然还能主事。
她已经穿靴,对英国公夫妻说了一声她去处理,很无礼的拽了一下陆天明的胳膊,“妾身和陆大夫一起去看看。”
陆天明才不关心府里的事,冷冷回应,“没兴趣。”
张之桐脸色认真,“先别动怒,冷静看看现场,他们想害死我爹,那一定会害死你,还有你的…亲朋。”
陆天明瞬间泄气,无奈跟着张之桐出门。
出口原来在东边的廊道分叉处,两人通过狭窄的墙缝,来到一处小院,外面全是劲装持刀的护卫,地下跪着男女老少十几个人,还有几个人如同找蚂蚁似的在房间门窗、院墙房顶找痕迹。
这里是药库,如同药房一样狭长药柜,管家把放红花的抽屉端到两人面前,“小姐,陆大夫,他只在前端混淆了一些藏红花,还有一点残留,后面没有,也就是近三天的事,只有院中这些人在药库。”
张之桐依旧声音冷漠,“分开用刑。”
“等会!”陆天明嫌弃瞧她一眼,太野蛮了。
从管家手里把药柜拿到手中,对着阳光仔细看了一遍,又低头缓缓把红花扒拉开。
“管家,这些药柜多少天打扫一次?药渣清理吗?”
“药库不会打扫药柜,这些药都在柜子里。”
“好极了,男人出去,女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