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三枚铜钱,问道:“仁儿想测什么?”
花仁道:“妾想测姻缘。”
诸葛邪一愣,又问:“仁儿可有意中人?”
花仁道:“我若说来,又何须你测?也不必问我生辰八字,但凭空而测。”
诸葛邪笑道:“仁儿岂不难为我?此等测法虽有趣,不过占卜不可无凭,不如你说一个字来。”
花仁道:“妾身在车中,就测一个‘车’字。”
诸葛邪摊着羽扇,将铜钱撒在其上,却是个坎卦。于是说道:“车字两轮相对,连轴而转,以此来看,仁儿该与门当户对之人结为姻缘,且最好同为医者。这个坎卦,似乎是说男方在家中排行居中,非为官者,乃江湖之人。坎为险,又可说仁儿所求姻缘乃困难重重。”
花仁乐道:“同为医者,而非官身?”
诸葛邪收起铜钱道:“卜卦本就不准,仁儿不必当真。且门当户对之说,甚是可笑。”
花仁凝眉道:“门当户对?倒是难得。”
诸葛邪摇扇道:“早不必理会门户之见,某宁愿娶小家碧玉。”
花仁听他言,不以为然道:“令尊也未必许你如此而为。”
诸葛邪笑道:“士族名门谁人敢将其女嫁我?”
花仁道:“君自污名声,就是为此?”
诸葛邪睁大眼睛道:“你怎知我自污名声?”
花仁道:“妾失言,然而诸葛氏累世为官,虽有避世者,却无玩世不恭之人。君之所为,不合常理。”
诸葛邪摇摇头道:“仁儿冰雪聪明。”又看着她笑道:“我喜欢。”
花仁看他坏笑,侧脸说道:“公子该自重。”
诸葛邪咳两声,敛容道:“仁儿所言极是,在仁儿面前,我自当作君子。”
正说着,却觉马车停下来了,往车外一看,前边一人正是杜远,其肩上负着青囊,此处已是乌衣巷。
杜云忙下车,作揖道:“云见过仲兄。”杜远拱手答礼。
花仁下车去,走近前去,作揖道:“妾身见过杜郎。”
杜远作揖还礼,问道:“阿仁怎会到此?”
花仁还未及说,后边诸葛邪笑声传来,只见他上前作揖道:“许久不见遥之,别来无恙?”杜远字遥之。
杜远还礼道:“征夫有礼。”又说:“贤弟似乎清减了。”
花仁面带桃红,牵着杜远手道:“杜郎今日怎不来妾家?”
杜远指着杜云道:“今日吾弟休沐,我与他久别重逢,是以留在家中。适才谢家老夫人有恙,某已去瞧过。”
诸葛邪见花仁与杜远并肩而立,神态亲密,不禁妒道:“遥之,某要与你比比身手。”
杜远讶异道:“贤弟何出此言?”
诸葛邪道:“我从前和你打架曾输给你,今日要讨回来。”
杜远想想,不记得哪次打架,便笑道:“你我皆非孩童,如此有辱斯文。”
诸葛邪道:“如今世道兵荒马乱,你若无勇力,怎护得仁儿周全?”
杜远看看花仁,又对诸葛邪言道:“贤弟言重了,愚兄常在外采药,虽能遇些贼人,但若身无长物,他伤你作甚?”
诸葛邪道:“仁儿如此美貌,你怎知贼人无意?”说罢捋起袖子,跃跃欲试。
杜云忙劝解道:“清风,你是何用意?家兄并无过错。”
诸葛邪将手中羽扇交给他道:“只玩闹而已,你可不许偏私。”
杜云拿着羽扇不知如何是好,却见花仁挡在杜远身前道:“征夫如此为,倒像贼人。”
诸葛邪道:“仁儿且让开,诸葛家与杜家乃世交,无须你插手。今日我就扮作贼人,一试遥之身手。”
杜远扶住花仁肩膀,推她到一旁,将肩上药囊给她,凛然对诸葛邪说道:“贤弟出手吧。”
杜云看着两人,脚下暗暗使力,以防有闪失。
诸葛邪哼一声,迈步上前,右拳砸向杜远面门。杜远忙用双拳挡在面前,不想肋下门户大开。诸葛邪右拳使虚了,左拳正中杜远肋下。杜远退一步,忙又护住肋下,却见诸葛邪矮身一个扫堂腿,他脚下不稳,跌倒在地。
诸葛邪不再出招,只立起身子,冷冷看着躺在地上的杜远。杜云忙去扶他起来,花仁也去相扶,拍拍他衣上尘土。
杜远笑着对诸葛邪拱手道:“贤弟好身手,愚兄认输了。”
诸葛邪幼时也随莫虚之习武,后来离开归藏山,在京中又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