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已变,不复慈祥,反露戾气:“孤素来敬天爱民,左仆射岂可轻视百姓?”
邓定自觉言语不当,且从未见过范贲生气,赶紧作揖道:“臣失言,还望圣王恕罪。”
范贲看他低头,这才脸色平和,说道:“罢了,且说如何进兵。”
邓定说道:“臣意以萧将军为先锋,急取雒城,而后聚兵于雒城,再攻打成都。”
隗文怕萧恭抢了功劳,说道:“臣愿为先锋。”
邓定说道:“哪有大将为先锋?”
范贲说道:“隗都督可领大军去攻雒城,以萧将军为先锋。”
隗文拱手道:“臣这便领兵前往。”
萧恭躬身道:“微臣领命!”
邓定坐镇涪城,对那些草草来投之众着实不放心,定要留下五千自巴郡带来的士兵把守涪城,其余人马尽付与隗文。又以范贲之名传檄四方,筹集钱粮。
隗文心道:“巴郡兵与这后来从军者多未经战阵,并无不同。”他以萧恭率兵三千为先锋,赶往雒城,自己则领两万多人马以及辎重缓缓而行。
雒城高两丈,北据沱江,乃通往成都的必由之道。萧恭抵达沱江北岸,望见雒城驻有守兵,便命人搜集民船,搭设浮桥。一边命人乘船渡江,刺探守军底细。
浮桥搭好,隗文尚未赶至,探子回报萧恭:“雒城城门紧闭,不知有多少守军。”
萧恭既是先锋,自然不能等隗文来了再攻雒城。因急趋而来,并未携撞木,只带了数十架云梯。萧恭引兵从下游六里之处的浮桥渡江,直奔雒城之下,往城头叫战。
城上并无动静,只见旌旗随风飘动。
萧恭心中疑惑:“难道守军如同涪城一般逃跑了?”于是下令击鼓。
一通鼓响,叛军呐喊着扛着云梯冲至墙下,将梯子搭在墙上,开始攀登。
忽然,城上也擂起战鼓,露出弓手来,纷纷以箭矢往墙下射击。叛军惊慌失措,被杀了三四百人,逃回本阵。
萧恭见城上早有防备,下令重整队伍,举好旗帜,前边为持盾甲士,后面列轻兵、弓弩手。旗鼓发号,再次攻城,轻兵扶起云梯,继续攀爬。
城上以箭矢、檑木应对,将云梯上的敌兵打落。叛军死伤枕藉,也未能攀上墙头。
萧恭心忖力寡,三十架云梯难以取城,下令鸣金收兵。又齐整队伍,高举旌旗,看似不乱,缓缓往浮桥退却。
行至半途,一个守桥的士兵狼狈来禀:“将军,不好,浮桥被晋军所夺!”
萧恭脑袋“嗡”的一声响:“这战法好熟啊!”问士兵道:“又多少人马?”
士兵说道:“怕有上千人。”
萧恭心道:“还好,人数不比我多。”忙下令急奔浮桥,再不顾队伍与旌旗是否齐整。
奔至浮桥,望见晋军背水列阵,浮桥完好。萧恭不禁发笑:“哈哈,我还道晋军知晓战法,竟敢学韩信,可笑,可笑!”下令列好队伍。
一通鼓响,萧恭率兵杀向浮桥边的晋军。
晋军首领正是杜云,见叛军杀来,命胡不二叫起鼓桴。鼓桴正躺在一排旌旗后面的草地上歇息,还不时用手摸摸草地,似乎在摸毛毡。胡不二将它叫起身来,敲响战鼓。士兵让出道路,旌旗一分,鼓桴提着狼牙大棒自阵前杀出。
萧恭刚才还笑,见晋军箭矢射来,又奔出一铁皮巨兽,面容立刻化作恐惧。瞪得大大的眼睛里,只见巨兽挥舞铁棒横扫,前边的士兵就像稻草人一样被砸得四散。萧恭两腿发颤,只恨身上甲重,忙不迭往后退却,生怕挨着那棒子。
晋军已收起弓弩,持刀枪掩杀过来。
萧恭一退,其他士兵也跟着后退。
这时,从雒城杀来一支人马,领兵者正是周抚之子周楚。前后夹击,叛兵溃不成军,萧恭被乱兵杀死,余者四散而逃。
胡不二抹抹脸上的血迹,见鼓桴犹自舞棒,无人敢近。忙命氐兵取腊肉、大饼来,抛至它脚下,高声安抚。
鼓桴有了吃的,性情安定下来,坐在草地上吃起腊肉、大饼。
张一笑将枪柄竖在地上,指着鼓桴说道:“此怪太过能吃,一顿能抵过你我兄弟十日的饭量。”
张三叹说道:“哎,兄长,它虽能吃,可你我再多十个兄弟也非它敌手。”
张一笑说道:“人言斗智不斗力,此怪虽力大,无奈智短,可轻易败之。”
张三叹说道:“哎,兄长未免夸口。”
张一笑说道:“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