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董思嘉就带她去参观父亲的场子。
董父的赌场做得挺大,灯火通明的吊灯爬满天花板。整个场子被烟草与贪欲的目光填满,如同一个封闭的空间,与外界隔绝,置身其中难以分辨时间。
董思嘉找了个空场坐下,管理人员认得她是老板的千金,立即端了两杯红酒招呼她们。
忙活了一天,董思嘉口干舌燥,把酒当水喝了起来:“听黄斯赫说你赌技很厉害。”
“是他们太菜了。”林挽不习惯喝酒,就抿了几口意思一下。
董思嘉忍不住“噗”了声:“你跟那群男生说过这话吗?”
“没有,我怕他们打我。”林挽老实回答,“我都不知道,你家原来是在澳门开赌场的。”
高中时,董思嘉花钱就大手大脚的,有人好奇她为什么如此豪横,现在林挽终于明白了。
家里赌场做得这么大,能不有钱吗?!
“唉,近几年赌场生意不好做,我爸准备把它转手,做点别的生意。说来也巧,最近有个大老板直接把这个场子收购了。听我爸说,那个人特别年轻,才二十来岁,跟他都不是一代人。”
“哇,好年轻啊!”林挽被震撼到了。
“关键是他还很懂行情,比我爸这个干了二十年的还会经营。”
有钱收购赌场的不一定能干,也有可能是纨绔富二代。但能把场子经营好,说明那个人一定很有实力。
才二十岁啊。
林挽不禁拿身边同龄的大学生作比较。别人的二十岁在做大生意,而他们的二十岁在忙着数自己有多少个对象。
简直自惭形秽。
林挽对董思嘉开玩笑:“同样是二十岁,看看你在干什么,研究钓鱼秘籍吗?”
“你不也天天忙着跟陆闻泽卿卿我我吗?”董思嘉坚持给她灌输“及时行乐”的思想,“青春不能留有遗憾,年轻就该好好享受,到老了就没机会了。”
“你的享受就是指游走在各个美男之间。”
头顶上方的空调开启了强风模式,将董思嘉新染的一缕红发吹起。潋滟色的凤眸顾盼生辉,说出的话却语惊四座:
“有时候,肉.体的欢愉才是精神层面的最高快感。”
其实董思嘉这个思想也有好的地方,例如很多人都做不到大方又有度地谈论性、谈论未知,讨伐特角旮见。所以能够真正做回自己的,少之又少。
董思嘉的红酒见了底,她让林挽在这儿等她,自己再去倒一杯。
林挽没来过赌场,也很少去酒吧一类的场所,这会儿没人陪着,突然有点不自在。
上一次去酒吧,好像还是高三的时候。
一晃眼,都过去多久了。
她低着头,余光瞥见旁边有两人走过。
擦肩而过时,她听见其中一人说:
“我可以给你报价双倍的价钱,但我需要你帮我拍下上葡京的那座庄园……”
仅仅存在于噩梦里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落下,使她条件反射地抬起头。
走在前方的男人穿着整洁的西装,背影修长挺拔,浑身被吊灯投下的光影镀上一层鎏金。
就是这个背影。
她不会认错的……
虽然看不见他的正面,但林挽基本可以确信,他就是那个人。
旧日影片再现,恐惧卷土重来。
具象化的负面情绪给躯体带来痛苦,思想麻痹半秒,胃里一阵翻涌,如同涨潮的海水,来不及一场海啸的前戏。
每次都是这样,听见相关的事物就会头疼发热。
说到底,她的病压根就没治好,只不过是时间流逝形成的抚平而已。一旦再次触碰,还是会感到难熬。
更何况是亲眼所见。
她知道陈炙越在澳门,可澳门这么大,她没想到去一个小赌场也能碰见他。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跟董思嘉父亲的赌场又有什么关联?
而且两人似乎在谈什么生意,提到了“报价”“拍卖”等词汇。
明明周围的空间那么宽敞,此刻林挽却感到十分逼仄,甚至是呼吸困难。
为什么每次都要在她好不容易忘记他时再次出现?
林挽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见自己,只知道自己有一瞬间的瑟缩——她害怕将自己几近失控的一面暴露出来。
方才招待董思嘉的管理员刚好路过,林挽忙叫住她。
“你好,我想问下,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