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旭的身份很尴尬,既是林挽的高中同学,还是陈炙越的朋友,又是杀死林挽闺蜜的凶手的表弟。夹在中间,哪也不是。
月光黯淡而静谧,林挽眼底的悲情一闪而过,又迅速恢复原状:
“你不用道歉,你只是他的表弟,真正该忏悔的人是他。”
她的语气没有太多情绪,但并不是在怪罪他,而是她在难过时向来如此。
唯有这样,她才能压下翻涌的情绪,使自己保持理智。
风一吹,小径上的落叶被簌簌地卷起。
那双倔犟的杏眼裹着银箔般的意象,将倾洒的月光熬得缱绻,纠葛焚为沉疴。
彭旭建议她:“你是目击证人,开庭的那天你最好也去一下。当然,前提是你有空。”
林挽很奇怪:“你不是肇事者表弟吗?”
“很简单,因为我也看不惯他。”
他靠在路边粗壮的树干上,扬了扬唇,开怀地笑着,随即向林挽伸出手:
“所以——一起让他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