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城门即将开启。
等待进城做买卖的商贩,准备拉货进城的马车队伍,昨晚因错过门禁而滞留城外的旅客,今晨刚刚下船的渔夫,形形色色的人等,在城门外排成了一条长龙。
中年人挥了挥手,那十几个人迅速散开,各自混入了队伍之中。
司言的目光紧紧锁定那个中年人。
只见他走进队伍,来到一位书生模样、背着书篓的年轻人身后,一声不吭,束手而立。
乍一看去,恰似陪同家中年轻人外出游学的长辈。
时辰一到,城门缓缓开启。
城外的队伍有序进城,而后纷纷散去。
司言悄悄跟在中年人后面,穿过数条街巷,来到了城市的边缘地带。
这是一片略显陈旧的城区,大多数房舍都已破败不堪。
不过,或许是因为物价相对低廉,谋生相对容易,这里的街面倒是颇为热闹。
“善心人,行行好吧!小的祝您家宅安宁,富贵永长!”
司言正站在一座牌坊下,身旁跪着的乞丐忽然敲了下木碗,高声乞讨起来。
司言随手掏出一个银毫,丢进了碗里。
他向来不缺钱财,身上也没有铜锱,这一个银毫,足以让这乞丐饱食数日了。
乞丐大喜过望,口中千恩万谢,不停磕头。
司言回头,正巧对上中年人扫视过来的目光。
此时,中年人正站在路边酒楼的门前,刚要迈步进去,听到声音,转头看到了牌坊下的司言。
中年人脸色骤变,转身就跑。
司言见自己行踪暴露,毫不迟疑,冷哼一声,飞身而起,猛扑而下。
袖中刀寒光一闪,直劈中年人右肩。
中年人没料到司言竟如此果断,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手也毫不犹豫。
仓促之间,长剑来不及出鞘,只能用剑鞘抵挡。
司言出手狠绝,本就存了废掉中年人的心思。
此次交手,有备算无心,又怎是这般轻易就能被挡下的?
袖中刀重劈在剑鞘之上,又硬生生向下斩了几寸,狠狠劈进中年人右肩。
中年人惨叫一声,右边臂膀虽未被砍下,但手中的剑却再也握不住了,急忙用左手抄起长剑,朝司言甩来。
长剑甩出,他也知道不可能击中司言,只是借此机会转身狂奔。
酒楼旁边的巷子里,一辆马车刚刚停下,车厢里一个女子掀开车帘,正要下车。
中年人纵身从车厢顶上翻过,回身就是一掌,击中女子后背,内力一吐,将女子朝司言击来。
司言避开长剑,又见女子飞来。
心中不忍让她就这样摔落在地,赶忙伸手接住。
入手只觉一片软滑细腻,一股幽香扑鼻而来。
女子已然昏迷过去,美丽的瓜子脸上,双眼紧闭,只是口鼻渗血,让人怜惜之余,又透着几分凄厉。
司言将女子轻轻放在地上,抬头搜寻,只见中年人早已跑得老远,拐进了路旁的巷子,显然是追不上了。
车夫跑了过来,见女子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生死不知,顿时慌得不知所措,嘴里“哎呀哎呀”地叫个不停。
司言厉声喝道:“慌什么?附近哪里有医馆?”
车夫一愣,清醒过来,连忙指向一个方向:“那边,济生堂在那边。”
司言俯身,将女子抱了起来,又喝:“还不带路?”
车夫似乎与济生堂颇为熟悉,冲进大堂就大声呼喊起来:“刘大夫,刘大夫,快救救我家夫人啊!”
后堂里,一位身着白色医袍,蓄着三缕胡须的清瘦大夫走了出来,正要开口,看见了司言怀里的女子,也是一惊:“楚夫人?”
刘大夫急忙让司言将女子放到一旁的榻上,伸出手指搭脉,紧皱的眉头随即松开,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被人震伤,并无大碍。我这儿正好有现成的药丸,我再开一个方子,夫人服了药丸,回去后多加休养,很快便能痊愈。”
车夫终于松了一口气:“夫人没事,真是太好了。要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主人交代啊?”
刘大夫取来药丸,一边喂女子服下,一边道:“今天不是初一十五,夫人怎么会过来?”
车夫回道:“夫人看见近日天气转凉,买了几匹棉布,准备拿到衣铺去,给善堂的孤儿做些衣裳。”
刘大夫点头道:“夫